北地规矩严,马匹除了武官兵卒,就是文官家也不能乱用。
看他们一切还算规矩,半点没有攀谈,只想赶紧回家的急样,也确认了户籍,苏义就要抬手放行。
在他抬手间,后面的马队已经慢悠悠过来了。
队伍最前方,骑在马上的辽王赵羿并无心亲自过问这些琐碎,路过他们几个也不过扫了眼,清冷目光扫到常青却不由一顿。
赵羿出身显赫,自幼受各路名师教导学问武艺,功夫眼力俱是一流。一下就看出了常青的师门和进益。
暗道:这少年竟然是北派青云门的功夫,还有了几分火候,整个人已如一柄寒光凛然的剑一样,到是难得。
可这么样的人物,竟然赶着头老骡子,一身衣服也平常的很,还会低三下四的做奴才样跟苏义说话?到是有些奇怪了!
苏义虽性子跳脱活份了些,察言观色却是一等一,看见主子爷目光一闪,本来抬起放行的手没有落下。
反而指了指马车,厉声道:“把帘子掀起来查看。”
怎么还要查看,不是一切都没问题吗?北宋土生土长良民的张腾怔楞了下。
常青也故意做了下惊讶状,然后才很小人样的堆笑拜托。
“这?军爷,里面是病重女眷不太方便。您抬抬手给个方便,小的实在感激不尽了。”
苏义瞟了眼主子爷如水深沉的脸色,哪里敢行什么方便。
在高头大马上,居高临下喝到:“别废话,赶紧掀帘子查看,晚一步,小心治你们罪。连人带马车都关大牢里。”
这有点不讲理了,北宋军可是历来以爱民如子闻名的。张腾皱起了眉,转而又担忧起来。
他带着马车过来时,乐安已中毒晕倒了,根本没有换下他们之前准备好的衣服。
虽说从永宁长公主府穿出来的,已是最平常简单的了,可对于寻常人家来说,还是太显眼了点。
看来,实在不行,只有抬出于家舅舅官员的身份来了。反正,乐安公主的容貌和表妹九分象还多,他们是挑不出来毛病的。
想到此,张腾冲常青微微点了点头。
常青早就认出了马上那位一直没开口的主子,就是北地四皇子辽王赵羿了。
也清楚的很。依着这位爷的脾气秉性既然有心,今天是非要乐安露面不可的。
但他还是装作无知小百姓的样,为难又纠结跟他们求告了半天,才亲自钻进马车。
马车里,一路艰难的乐安已经起了烧,小脸烫得通红。不知道是毒发的缘故,还是大雨大浪里折腾的病了。
此时此刻,心疼她也无计可施的常青暗暗叹口气。
小心把乐安做成怕受风的样,严严实实裹着被子,抱在怀里,只露出一张脸,才微微掀开了帘子。
在他进车厢就跳下马的苏义,可不管什么病人不病人,怕不怕风的,为了主子他可没有什么仁义慈善,一抬手猛的大掀开车帘。
恰一阵冷风吹过,本来在马车里身子热到烫人的乐安,被风吹得激灵灵一个寒颤,不由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哎呦喂,我的个娘。这姑娘怎么这么好看?
二十年人生只多看看兵书,欣赏下春宫本子的苏义,猛然咽了口吐沫。
什么叫秋水为神玉为骨,芙蓉如面柳如眉。什么是明眸善睐,月射寒江!
原来,那些文绉绉的酸话,都没有夸大。
原来,真有让人一见心肝乱跳,手足无措的美人。
那些曾以为胡扯的词放在这姑娘身上,真是没有一点夸大,实在太合适了。
昏沉中醒来的乐安,还有些浑噩弄不清状况,迷蒙的眸子从左到右转了一圈,终于有了焦距。
见车前,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军爷那身北地特有的对襟战袄,尽管毒得不轻,乐安的神智还是立马清明了几分。
心下一紧,目光从赵羿身上一扫而过,把头扭转到常青怀里低声道:“哥哥,我冷。”</li>
<listyle="font-size:12px;color:#009900;"><hrsize="1"/>作者有话要说:看到这里小天使想到了吧,乐安李代桃僵的就是文章开头,她母亲丽华贵妃双胞胎姐姐所生的孩子,两人九分象,所以不特熟悉的人看不出半点破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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