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铁蛋中毒
苏芝两眼巴巴地望着苏耀宗背着医药箱出去，有些担心他会吃亏。
太奶奶和苏奶奶也没有回去睡，而是来了他们的房间，陪着林惠玉说着话。
苏芝睁着眼睛想要坚持着不睡，但还没坚持一会，她就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。耳朵响着两位老人和林惠玉的说话声，一开始她还有点儿半梦半醒的样子，到后来就睡得沉沉。
“阿婆，姆妈，你们回去睡吧，这么晚了，有我守着就行。他们不敢过来闹事的。”林惠玉心疼两位老人，劝着她们。
太奶奶叹息着，但时间确实晚了。
在大家担心着苏耀宗的时候，他已经跟着老宅那边的人去了老宅。
从苏家到老宅那边，需要走过半个村子。一路上，老七在那述说着儿子的情况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：“五哥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，要真的出了事，可咋整？”
苏耀宗看了他一眼，没接话。
老七又说：“我听孩子说，他在你家吃了饭回去……
苏耀宗停下脚步，回身望他：“老七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五哥，我没别的意思，我就是……”
“不是这意思又是什么意思？你是想说铁蛋出事，和我有关系？那你直接把他送到医院去，这事跟我没关系，我回去。”
“唉，五哥，你回来。这深更半夜的，我这去哪看病？去医院这不是耽搁事嘛，我刚才就是说了嘴，没那意思，你帮忙看看铁蛋，那也是你侄子啊。”
苏耀宗抹了一把脸，“那就废话少说。”老七点了头，这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老宅的方向走。
之后，老七好几次都偷瞄苏耀宗，见他脸色不是特别好，急忙闭着嘴，不敢再乱说话。两人各怀心思，到了老宅。
老宅那边传来了一阵哭声，老七听到声音就窜了进去，刚到门口的时候，又回过头来拉苏耀宗。
苏老爹就坐在院子里，正在那里叭叭地抽着烟，看到苏耀宗过来，抬眼看了一眼，并没有说话。
苏老婆子看到他过来，几乎要冲过去掐他，却被苏耀宗拿手挡住：“婶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个挨千刀的，这是要铁蛋的命啊！”眼睛通红，咬牙切齿。
苏耀宗也不去看她，只是把目光看向苏老爹：“叔，这也是你的意思吗？”
苏老爹怔了下，喝斥住了苏老婆子，又对苏耀宗说：“耀宗啊，你娘这也是急了眼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“叔，你可说错了，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。”
苏老爹尴尬地咳嗽一声，不作声。
苏老婆子说：“我怎么就不是你娘，你是从我……”
“婶慎言！你们还治不治病，不治我回去了，真是耽误事。”说着，他转身就离。
“回来。”苏老爹喊，又狠狠地瞪了苏老婆子一眼，眼里的警告让苏老婆子害怕，他对苏耀宗说，“你婶这也是急上火了，你别跟别跟见识。铁蛋病了，这你不能不管啊。”
苏耀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这才朝铁蛋睡着的那间屋子走去。老七家的屋子，是在最偏远那地，老宅那边儿子多，屋子却不多，后来又在院子里建了几间房，老七住的就是院子角落那新建的房子。
其他的儿子，就站在老七的屋子外面，手里拿着家伙，大有如果出事，不会放过苏耀宗的意思。
那些儿媳妇，有些冷眼旁观，有些嘴角带着轻视不屑，还有些木讷地站着，各有各的表情，也各有各的心思。
苏耀宗进了屋子，此时铁蛋就躺在床上。床很破旧，还缺了一个角，用石头顶着。
铁蛋的脸色很差，有些潮红，伸手一摸，还有些发烫。苏耀宗打算过去给孩子把脉，手却被一人抓住，他望了过去，是铁蛋他娘，老七的媳妇红梅。
这个红梅，是逃难过来，被苏老婆子收留，后来嫁给了老七。长得黑不溜秋的，身上的衣服还是别人穿剩下的。平日里话不多，任打任骂的那种，此时却赤红着眼，她朝苏耀宗吼：“你这个混蛋，我儿子要有个好歹，我死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“你如果还想让你儿子活，就给我安静地坐着。”苏耀宗也被惹毛了，对于一个大夫来说，有什么比病人的生命更重要？
所以对于红梅的胡搅蛮缠，他有些动怒。眼神冷了下来，语气也重了，倒是把红梅给吓唬住了。
红梅不敢再往前走，还真的就放开了他的手，站在床边不敢动弹。
老七窜了过去，想要动手打苏耀宗，被苏耀宗一个冷眼瞪了回去，讪讪地收回了手，但一双眼睛瞪着他的动作，不肯放松。
苏耀宗放松了下来，坐到了床边，先是摸了一把铁蛋的脸，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眼，开始搭脉诊断。
老七和红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耀宗，就连外面的那些人，也都围在门口看着，倒也没有人说话。
苏老婆子想说话，刚想吼一嗓子，却被苏老爹乜了一眼，扁扁嘴，又没敢开口。
“怎么样？铁蛋没事吧？”老七等不了，开口问苏耀宗。
老七再怎么混，对儿子却是真心疼爱，他不希望自己儿子出事。
苏耀宗先是皱眉，又接着松开，沉着脸不作声。
老七有些急了：“你倒是说话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