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要娶,那就得给她足够的脸面。
可是,她说得对,而且那眼神他也没法拒绝。
最终周建勇点了头:“可以,子兰,以后我们家你做主!”
真好!
这男人就是这样信任自己!
拉过周建勇的手,徐子兰把脸埋进了掌心……
“谢谢你,我好开心。”
真是个傻女人,一大把年纪了,竟然这么单纯。
周建勇有点心疼自己身边的女子了。
说真心话,身为男人,看太多了这些无用的承诺。
多少男人为了哄骗女人,他们都说得天花乱坠,等媳妇娶进门了却大变嘴脸。
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徐子兰的头,周建勇在心里发誓:此生若负她,必定天打雷劈,孤独终老。
一个小时后……
“什么?你们明天去结婚?不行!我不同意!”
饭桌上,朱小梅听到这消息后跳了起来。
周建勇冷冷地看着她,沉声道:“弟妹,我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结婚还需要你来批准!”
“我只是通知你,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,你同意不同意,与我无关。”
“很快我就要去帝都了,部队让我去参加讲师团,给孩子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。”
“到时候我的户口、组织关系,都会迁过去,以后最多一年就回来一次。”
“这些年,我为你们做得够多了,希望你们知足,否则春伢子我就不管了。”
春伢子就是周二的儿子,去年底陆寒洲把他弄进了部队。
周老二一子二女,儿子是朱小梅的心肝宝贝。
周建勇的威胁,顿时把她气得不行:“大哥,你怎么这么草率?”
“你们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,她这次来抱着什么样的目的,你清楚吗?”
能抱什么样的目的?
难道就是为了他这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吗?
而且这点钱,若她真是个有目的的人,他这点钱能落在她手里?
周建勇可以不相信任何人,但他不会不相信陆寒洲。
这个他人生中的导师,若没有他,周建勇知道自己可以跟许多同年的战友一样,回家种田了。
虽然失去了双腿,但他从未后悔过当兵。
深吸一口气,周建勇看着这不知足的弟妹缓缓地开了口:“我是不用清楚。”
“但是,不管她抱着什么目的而来,我都不在乎。”
“结完婚,我们就会离开。”
朱小梅被气得肝痛。
她做梦都没想到一个残废还有人来跟她抢!
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大伯哥每月都补贴不少钱的份上,她才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残废来照顾。
“好好好,你走、你走。”
“你要走,就把娟丫头也给带走!我可不养外人!”
外人?
她说娟儿是外人?
一瞬间,周建勇全身涌上了冷气:“你说谁是外人?二弟,娟儿是外人吗?”
这眼神吓得周老二浑身一抖:“大哥,别听这女人胡言乱语!”
“娟儿是我的外甥女,大妹又是为了救春伢子而死,她就是我的女儿!哪来的外人?”
“小梅,不要胡说八道!”
什么?
前世的大姑子……为了救侄子……死了!!!
徐子兰突然一阵心尖尖痛……怎么会这样?
此时的她,已经啥也不想了,脱口而出:“建勇,带她走。”
周老二夫妻:“……”
周建勇闻言也是扭头一脸惊讶地看向徐子兰:“你……真的同意?”
当然愿意!
徐子兰重重地呼了口气,点点头:“我同意,只是孩子爸爸……他能同意吗?”
这话一落,周建勇的声音比冰还冷:“他没资格,这辈子他能从牢里出来,算他命大。”
什么?
这一世前大姑子的男人是个劳改犯?
徐子兰心中有点复杂:“建勇,那我们收养她吧。”
“孩子不能有个劳改犯的爸爸,否则以后她不能从军、不能考公。”
这倒是个好办法。
能给外甥女一个好背景,这当然好。
周建勇这下是真的非常激动了:“子兰,真的吗?你真的愿意我们一起收养她吗?”
徐子兰看向周建勇,郑重地点点头:“当然,建勇,我知道你放不下孩子,因为你是个善良人。”
“既然放不下,那就不要放下。”
“不就一个孩子吗?我们又不是养不起。”
“你别担心,我能赚钱。”
他怎么会担心?
有这样的媳妇陪着,后半生他只有享福的份。
周建勇握住徐子兰的手,满脸感激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两人像多年的老夫老妻,完全忘记了饭桌上还有一对夫妻。
孩子们都去上学了,家里只有大人。
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看得朱小梅想吐,她恨恨地暗骂道:不要脸的老狐狸精!
——臭不要脸!
徐子兰自然看懂了朱小梅眼中的意思。
不过她懒得去理她,因为她早知道朱小梅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唯一想不到的是,朱小梅太会装!
上辈子,她装得像个好人,巴结她也是从来不知脸为何物。
现在,原形毕露了!
吃好饭,徐子兰进了周建勇的房间。
房间虽然简陋,但却干净整洁,床上的被子还是四方块。
这男人真的像上辈子一样,喜欢干净!
见周建勇还用着旧轮椅,徐子兰惊讶了一下:“建勇,二姐给你寄的轮椅没到吗?”
周建勇立即点头,然后手一指墙角:“到了、到了,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再换上。”
干嘛要等呢?
徐子兰道:“今天换上吧,明天我们结婚,让它也沾点喜气。”
周建勇觉得这样也不错,点点头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徐子兰笑了。
上辈子也是这样,不管徐子兰要干什么,周建勇都是这句话:都听你的、都听你的。
这句话很简单,可想一辈子做到非常不容易。
走过去,徐子兰准备开箱,周建勇却阻止了她。
“一会我来,你在床上休息一下,坐了半天的车肯定累了,晚上你就睡这里。”
昨晚徐子兰坐飞机到了省城,今天早上六点从省城坐车到了县里,然后再请车送到这里,花了五个小时。
只不过,她不累。
闻言她住了手:“我睡这,你睡哪?”
“我睡客厅就好了,那边有张竹凉床,睡着也凉快。”
客厅是凉快,可是农村这地方,晚上蚊子撞眼睛,那能睡吗?
徐子兰自然是不肯的。
她这次来,不为别的,就为这一个人。
而且她和他睡了几十年,又不是真的陌生人、第一次见面。
都老夫老妻了。
“不,客厅不能睡,你也睡这。”
睡一起?
周建勇听得脸红心跳,这辈子他和女人连手都没牵过…
“不行、不行,你今天才到,不能让人说闲话。”
闲话?
徐子兰才不会管这些。
“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,睡一起有什么关系?”
话是这么说……
在农村长大,又回来农村二十几年,周建勇太清楚农村人的嘴碎了。
“子兰,我怕别人说你,我不想让任何你说得不是。”
怕什么?
两人相伴了近八十年,徐子兰对周建勇一点陌生感都没有。
如果不是要处理家事,要养好身体,她早就一分钟都待不住跑来了。
“我不是什么红花大姑娘,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。”
“建勇,我不怕别人说什么,我也绝不要和你分开。”
“再说了以后我们也不会生活在这里,谁要说说去,活出自己才对得起余生。”
“除非你并不是真正地想和我结婚。”
怎么可能?
就算不冲自己营长介绍的这面子,他也不会放她离开了。
一个女人提出来跟他睡,他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什么?
周建勇心中耿耿的。
有这么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人,此生值了!
“好!都听你的。”
哈哈哈……徐子兰开心了,这男人说了听她的,就真的听她的了。
“建勇,这辈子如果不是因为工作,或者是不得不分开的原因,你都得陪我睡。”
当然。
有这样的娇妻,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?
“子兰,你坐这。”
周建勇指了指床,徐子兰过来坐下。
她好奇地看着他:“怎么了?你有话说?”
周建勇笑笑,拉出抽屉伸手一摸,“叭嗒”一声从里面传来。
只见周建勇伸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信封,并递给了徐子兰……
“给你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“彩礼。”
徐子兰脸皮抽抽:这么薄,只有千把块吧?
——这男人……真是太不知道顾着点自己了!
只是打开信封一看,徐子兰傻眼了:里面竟然是十张定期存单!
每一张数额不一样,最早的少些,但后面这几张都上十万……
“你哪来这么多的钱?”
周建勇轻声道:“我有一个兵是广省人,我就是为救他伤残的。”
“他退伍回去后,开始到处打零工,后来回家办了厂。”
“他让我投资,我让就跟几个战友借了点投在他那,这些都是每年的分红。”
“我的工资,以前大部分都补贴了家里,这个我没让他们知道。”
好在聪明!
这要让朱小梅知道了,还能让他走?
那是天方夜谭!
不得不说徐子兰太了解朱小梅,此时她在房间里正数落着周老二……
“你没脑子啊,要让他走了,以后谁给我们钱花?”
“不行,大哥绝对不能走,要走也不能让他结婚@”
周老二当然不想让自己大哥走,但是……
“小梅,大哥为这个家牺牲了二十几年,我们不能再吸他的血了。”
“他都五十出头了,能结了婚,真的很不容易。”
“你别去再说了,他的性格你很清楚,那不是你管得了的事。”
“你若惹毛了他,他真的不会再管春伢子的。”
“你别担心钱,过几天我就出去打工。”
“现在工地上干活工资很不错,一个月做二十五天有两千多。”
两千多,那是要干一天才有一天的。
朱小梅气得肝痛。
但是也没有办法,她知道就是自己打滚撒泼也阻止不了周建勇的结婚与离开。
没了办法,她只有把怒气转到了徐子兰身上,于是不到半天时间,她在全村出名了!
睡了一个半小时醒来,周建勇已经把新轮椅装上,而且坐在了上面。
她一醒,一杯凉茶递了过来。
“喝点水,我给你做了凉粉,放在水缸里凉着,我去拿。”
徐子兰接过水喝了几口,然后起来了:“我去洗把脸。”
现在是六月中旬,天气已经热了,不过这大山里,温度要比外面低好几度。
但是,中午时分还是热的。
周建勇见她额头上有汗,便点点头: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
这个房子是用周建勇的钱建的,所以一楼是没有任何一个门槛的,他轮椅来去也方便。
特别是新轮椅,是电动的,周建勇用着一点也不费力。
两人很快就进了厨房,洗好脸,周建勇递给徐子兰一碗凉粉:“是用烧仙草做的,清凉解毒。”
这种凉粉徐子兰上辈子吃过不少。
不过,不是周建勇做的,而是自己的婆婆与大姑子做的。
想到这,徐子兰问周建勇:“你大妹妹是怎么没的?”
说到大妹妹,周建勇的心情很沉重。
“她的男人是她小学的同学,家里条件比当时的周家好,爹娘作主让她嫁了。”
“可是,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,打牌赌钱偷东西打女人,无一不做。”
“八五年我回到家里后,她已经嫁人了,而且还怀上了大女儿,只是被那畜生打落了。”
“当时孩子都有六个月大了,都成形了。”
“因为这一次亏了身体,在男方家她又被当牛来使,身体一直不好。”
“娘怕她没得生,被婆家赶出来,到处给她弄偏方,直到七年后才怀上娟儿。”
“一见生下来又是个女儿,那畜生就天天打她,可她竟然也不回来说。”
“有一次,她被打断了肋骨,她婆婆怕她死,才来通知我们。”
“我弄了点事让他赶上趟,派出所把他抓了起来。”
“他娘怕他坐牢,来找我求情。”
“我提了条件,他们家必须给大妹五百块钱并且离婚,若不答案,就让他把牢底坐穿。”
“于是大妹带着娟儿回来娘家。”
原来如此,徐子兰又好奇:“那这男的,怎么又进了监狱?”
周建勇脸色清冷:“那畜生离婚后,根本找不到老婆,于是又来缠大妹。”
“大妹吓得门都不敢出。”
“老天有眼,那天打牌他可能是输红了眼,把那赚钱的人给打成了植物人。”
“没钱给人家,只能坐穿牢底了。”
徐子兰深吐一口气:“真的是老天有眼,可惜了你大妹妹。”
是啊。
周建勇感叹:“她比老二小一岁,却比二弟要懂事多了。”
“回到村里后,跟我住在老屋,那时候这新房子还没建。”
“八年前,村里到处涨大水,春伢子不小心掉了进了河里,大妹跳下去把他救了上来。”
“她水性很好,可水太大了,她再也没有上来了。”
“这么多年,生不见人、死不见尸,爹身体一直不好,也因此走了。”
——这个朱小梅,竟然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?
徐子兰收回对朱小梅上辈子的感觉:“现在娟儿上几年级了?”
“上初二,山里的孩子上学迟,八周岁才上,这里小学要上六年。”
“子兰你放心,娟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,你会喜欢她的。”
初二,那下半年就初三了。
换个地方上学,看来得找个人给她补补课了。
徐子兰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姑子,聪明好学而且知道感恩,又有周建勇教导,肯定不会差。
“我相信她是个好孩子,因为有你这个舅舅。”
他有这么好吗?
周建勇有点飘飘然了:“子兰,我读书不多,很多东西都是跟营长学的。”
“营长是我的贵人,这辈子我是报答不了他的恩情了,希望有来生。”
徐子兰知道他口中的营长就是陆寒洲,他们这些人已经习惯了,也不想改口了。
因为在他们的心中,陆寒洲永远是他们的兄长、是他们的恩人。
“我二姐夫很棒,所以你也很厉害,不过我二姐也很厉害。”
“我二姐不仅有文化,而且长得貌美如花。”
“我见过她。”
嗯?
徐子兰眨眨眼:“你见过她?”
周建勇解释道:“你不是说二姐是杨营长的前妻吗?我当然见过她,不过那也是二十几年前了。”
对对对,徐子兰忘了这个事。
“我都忘记了。”
周建勇笑笑:“杨营长也是个非常不错的人,身为公子哥儿,没有一点架子。”
“听说他娶了个很漂亮的媳妇,大家都悄悄的去看。”
“不过我们听说,杨营长因为要照顾寡嫂,他们的夫妻关系很不好。”
“当时还跟我们营长说,杨营长什么都好,就是没有边界感。”
“照顾嫂子可以,但是你别忘记了自己的妻子,嫂子与妻子那是两码事。”
“没想到杨营长……会是这样的结果。”
“营长能娶你二姐,那她肯定是非常非常的优秀,要不然营长可不会将就结婚的。”
——我二姐当然优秀!
徐子兰轻笑道:“到时候你见到我二姐,就知道她有多优秀了!”
“虽然年近五十,可保养得如同少女。”
“这都不算什么,她是多个知名大家的客串教授,而且还是知名作家。”
“她发表了很多小说,还有好几部都拍成了电影,在Q省说起她的名字,没几个人不知道。”
原来如此。
周建勇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营长会娶一个二婚、而且还是前战友的遗孀:因为她太优秀了!
“我们有些战友当初还不明白呢,现在我更急切地想看看二姐了。”
徐子兰笑眯眯地道:“马上你就可以见到了,你肯定会很喜欢这个嫂子的。”
那是,他家营长的眼光还能有错?
当了一辈子的军嫂,徐子兰很了解军人的情结。
这是她想到了一件事:“建勇,你不知道你家营长有个秘密吧?”
周建勇摇头:“什么秘密?”
“女人过敏症!就是,没有遇上对的女人,只要一接触,他就会过敏。”
周建勇:“……”
——世上还有这种病?
“这就是说二姐是营长命中注定?”
徐子兰点点头:“对,就像我是你命中注定一样!”
“我总在想那个梦,有可能我要是早早地遇上你,你就不会受伤。”
“然后,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,你仕途畅通。”
是吗?
周建勇想:要真是这样,该多好啊?
“虽然我们没能早早地遇上,但是现在能遇上,我也很满足。”
“子兰,我会对你好的,相信我。”
徐子兰笑了:“我当然相信,若是不相信,就不会来。”
真好!
周建勇的眼眶湿了,曾经他也气馁过,可现在的他觉得没什么!
余生只要有这个女人在身边,什么也比不过。
出了厨房,周建勇坚持要去买只老母鸡杀给徐子兰吃,她只能推着他出了门。
周家的四周还有好几户人家,现在真正的农忙还没开始,农田里没有人。
上了一个小坡,两人到了一处大屋,在门前的大树下,坐着几个老人妇人。
一看到他们,众人的眼光立即射了过来……
这几个女人本来在好好地说着话的,可等徐子兰与周建勇走近,马上停了话。
这眼光让她觉得有点奇怪。
“勇子,这位是?”
周建勇立即按徐子兰编的词介绍起来:“妗子,这是我对象,明天我们就要去登记结婚了。”
啊?
这是真的啊?
那个被周建勇称为妗子的人张大了嘴:“勇哥儿,你们要这么急吗?不是说,才认识吗?”
“这结了婚,可是得过后半生的,不要再考虑考虑?”
周建勇笑笑:“妗子,我们可不是刚认识的。”
“我和她是三十年前就认识了,她的二姐是我家营长的媳妇。”
“只是当时她父母不肯让她嫁给军人,说军人风险太大,所以我们很多年没见过了。”
“如今她的父母都不在了,她也早离婚了,她放不下我,特地过来寻我了。”
原来还有这种缘分啊。
怎么与朱小梅说得不一样?
不过没人问。
妗子点点头:“原来是这样?你这媳妇是城里人吧?”
周建勇点头:“是的,她以前是有工作的,只是后来厂里改制下岗了,马上就要拿退休金了。”
有退休金,那可不一样。
农村老人最羡慕就是有退休金的人。
妗子一脸羡慕:“好啊、好啊,勇哥儿,你的福气来了。”
“对了,你们这是过来有事?”
周建勇说明了来意:“她第一次来,家里也没有菜,这会儿去镇上也迟了。”
“我想买只鸡,表达一下我的心意。”
老人立即点头:“这应该、这应该,我这就去给你抓。”
朱小梅与周老二也不知道去了哪,反正家里没人,抓了鸡回来,周建勇就开始忙碌起来……
“还是只正在生蛋的老母鸡呢,你看。”
果然是。
徐子兰看到了周建勇手中的蛋籽,立即拿了个碗过来装,两人一边忙一边说话。
“建勇,你刚才有没有一种感觉,不少人早知道我了呢。”
周建勇是谁?
二十几岁就成了猛虎营副营长的人,若不出意外,那营长的位子就是他的了。
“不要去管这些人,有的人就是心眼小。”
有的人是谁,徐子兰不用问都知道是谁,除了朱小梅还能有谁?
“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。”
周建勇却笑道:“她不是这种人,还能是哪种人?”
“以前为了让我跟着他们,好每个月接我给的一千五,她特意讨好,全村有名的贤惠人。”
“她以为装得好,我看不清。”
“可我是谁?什么样的人,我能看不清?”
那是,周建勇要是连个都看不清,他也不配让自己二姐夫视为接班人。
两人说说笑笑把鸡炖上去了,这会儿刚好下午四点半。
现在天黑得晚,农村的饭又吃得晚,等开饭时鸡刚好炖烂。
明天要去登记,周建勇也找出了自己的军官证与户口本,和徐子兰的放在一起。
“建勇,这钱我们离开的时候取走,带去帝都,我想买两套房子。”
买房子周建勇理解,只是他不理解的是:“为什么要买两套?一套不就够了吗?”
徐子兰笑了:“我二姐说现在帝都的房价正在涨,让我有钱就买两套,肯定能赚大钱。”
买房子赚钱?
周建勇是闻所未闻:“行,你看着办,反正我们家你做主。”
“要是钱不够,我找宋兵先支半年的红利。”
徐子兰笑眯了眼:“好呀,真不够的话我跟你说。”
“其实我手里也有点钱,不过我准备用来当启动资金。”
“我准备在市里建一个养猪场,与人合伙搞个肉类加工,自己养猪。”
“不用我自己天天守着,以后你要出门我就跟着你。”
“不出门去讲课,我们就去养猪。”
未来媳妇有规划,周建勇非常高兴:“好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两人正说得高兴,虽然声音很小,但是有心的朱小梅还是听进去了。
“他爹,你说你大哥手里,是不是还有很多钱啊?”
朱小梅进去得迟,只听到最后几句。
周老二刚从地里看水回来,闻言拧了拧眉:“你说啥呢?大哥的工资多少,你不一清二楚吗?”
“自回到家乡来,他除了工资也赚不到别的钱,你别疑神疑鬼的,行不行?”
她有吗?
朱小梅不服:“刚刚那女人在说,她要办一个什么养猪场,养猪场要是没钱怎么开?”
“前沿村的老张你知道吧?他开养猪场可是花了将近五万。”
周老二还是不相信自己大哥有钱:“有可能是未来大嫂有钱,你看她穿着就知道是个有工作的人。”
“好了,别想这么多了,赶紧去烧饭吧。”
“哟,今天晚上有鸡吃呀?”
“未来大嫂,大哥对你可真好,我们家可是几个月都没有吃过鸡肉了。”
不过节,不过节的,农村里人谁家动不动杀鸡吃?
徐子兰冷冷地睇了朱小梅一眼:“我是他未来媳妇,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。”
“他不对我好,难道对你好?”
“我看他就是以前对你们太好了,好得让你都以为是他媳妇了。”
“要不是我家建勇有边界感,他们兄弟二人早就被人家戳脊梁骨!”
“你……”
朱小梅气得脸都黑了。
徐子兰才不惯着她:“我怎么了?我说错了吗?”
“是谁不要脸地说,一个弟媳妇是大伯哥子的媳妇?”
“你真以为,不要脸真就天下无敌了?”
“朱小梅,给儿女积点德吧,别让孩子的后背让人家指指点点!”
朱小梅气得脸色铁青:“我不要脸,你要脸了?”
“一个女人家自荐上门,我才见过!”
“无媒苟合,你又比我好在哪里!”
他们无媒苟合?
徐子兰一听,大声道:“
“你错了!我们不是无媒苟合,而是被父母棒打鸳鸯。”
“而且我们的媒人,你高攀不起!”
“我们俩是我二姐夫做的介绍,你知道他是谁?帝都军区的参谋长,你们的县长见到他都要点头哈腰!”
“我警告你别搞事,你儿子在我二姐夫手里。”
“惹急我,让你儿子当不了兵、去当劳改犯!”
朱小梅真被吓住了,儿子是她的软肋。
恨恨地瞪了徐子兰一眼,转身走了。
“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,我们是同一个村的,以前她在村里名声不差的。”
还能为什么?
为了钱呗!
白来的钱要没了,能不恨?
徐子兰笑笑:“古人言不会有错:千米恩、斗米仇啊。”
“你对他们太好了!”
“这些年,你顶着个长兄头衔担起父母的责任,把他们的野心养大了。”
“以后这钱没有了,她能不变?”
说得没错,周建勇非常认同徐子兰的话。
这些年父母病弱、弟弟妹妹弱小,他只能扛起这份责任。
刚回家那几年,还有媒人因他有国家发工资,上门来说媒。
后来见他不是送弟妹上学,就是娶弟媳妇、嫁妹妹,就再也没有媒人上门了。
曾几何时,弟弟妹妹一没钱就朝自己伸手的?
周建勇忘记了。
反正弟弟妹妹有需要,他会在工资能承受的范围内给。
以前,另外的钱他也会用一部分,只是听到弟媳妇跟侄子说的某番话,周建勇才“小气”了些。
老话说娶妻娶贤,真的没有错。
大概是真怕了,朱小梅乖乖的进厨房做了晚饭。
徐子兰不会去抢,但是她也是真不会惯这种没脸没皮的人。
晚上周老二小女儿回来了,大女儿也在镇上上初中。
小女儿周喜,长得不差,小圆脸大眼睛挺可爱的。
但因为对朱小梅没好感,徐子兰对她不冷淡不热情,送了她一包糖、一条裙子。
不过小姑娘挺兴奋的,“大娘、大娘”的叫个不停。
周老四与周老五这两个弟弟都结了婚,不过都出门打工去了,只有周五妹夫妻没出去。
只是她嫁得有点远,今天也没有来。
吃了晚饭,周建勇带着徐子兰在了他大伯与叔叔家转了一圈。
一听说徐子兰的姐夫,就是帝都当大官的那个首长,一个个的非常恭喜。
特别是一家还有两瓶酒、一条烟,周家大伯爽气得不行!
“放心、放心,这事大伯一定帮你办好。”
“你要订的肉,我会提前一天去镇上说好,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拿。”
“蔬菜家里都有,你家不够去我家园子里摘,管够。”
出了大伯家,周建勇感叹很深:“子兰,还是你看得清。”
徐子兰知道他在说什么,说的就是这烟酒之礼。
周建勇十七岁就参军入伍,上辈子的他就这样只知道自己努力爬、不知道世上还有捷径可走的人。
如今他非要办两桌酒席,周家总得有长辈作主,请长辈自然得带礼物了。
“吃人嘴软、拿人手短,这句话在任何时代、任何地方、任何人身上都适应。”
“以前我也不太懂这些,都是我二姐教我的。”
周建勇一听:“真想早点见见嫂子,太久了没见面了,变化一定很大。”
那肯定的!
都活两世了,能不变化大?
徐子兰呵呵轻笑两声:“包你认不出她来。”
那应该是。
周建勇想,虽然杨营长家属很漂亮,不过那也是近三十年前的事了。
人总会老的。
两人边说边散步回到了家,周建勇要去烧热水给徐子兰洗澡,却没想到锅里全是热水。
他猜测是自己二弟烧的。
“二弟其实是个老实人,就是眼光不怎么好。”
徐子兰一听笑了:“你眼光好。”
周建勇一脸骄傲:“那当然。”
当然个屁。
徐子兰暗笑:要不是我逼你娶,你还不想娶呢。
周家的洗澡堂是农村那种在屋外、与猪圈放在一起一块水泥地。
担心徐子兰害怕,周建勇就守在门外等着……
“没事,你去洗澡吧,我也是农村长大的,没这么娇气。”
但周建勇就是不肯,徐子兰也随了他,直到她洗好澡进了屋,周建勇才去洗。
“上来睡啊,坐着干什么?”
见周建勇迟迟不上床,徐子兰脸红了:是不是我太主动了?
床上的徐子兰穿了一套粉色睡衣,刚洗好澡的她在粉色睡衣的映衬下犹如小姑娘一般娇嫩。
“咕嘟”一声,周建勇吞了口口水,“呼呼”重呼了几口气,这才上床并且迅速关了灯。
这动作让徐子兰很无语:这老处男……被我吓着了!
农村的夜晚只有夏虫呢喃和电风扇摇摆发出的吱吱声,不过都比不过周建勇沉重的呼吸声。
见他睡得快掉床下去了,徐子兰干脆主动做个女流氓,手一挥、脚一抬半个人趴在了周建勇身上……
“子兰……”
周建勇呼吸加重……
“建勇,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太主动?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
周建勇连忙否认:“我……我是怕我这残缺的身体让你后悔……”
“叭嗒”一声,徐子兰打了灯,坐了起来,目光落在了周建勇的双腿上。
脱去了假肢的双腿,右腿在膝盖以下全没了,左右的大腿只有一半……
徐子兰摸着他的双腿,俯下脸轻轻地贴了上去:“周建勇,你听清楚,我最后一次:只要你活着就好!”
“它不是残缺,它是英勇的象征。”
“真正的残缺不是身体,而是心灵,像朱小梅一样的人才是残疾人。”
“以后再也不许说这种话,听清了?”
它不是残缺,它是英勇的象征……这句话把周建勇说得热泪盈眶。
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战斗英雄,可是又有多少人背后在骂他瘸子呢?
只有这个女人,她告诉他:真正的残疾人是这心残之人,而他是英雄。
周建勇坐了起来,一把把徐子兰扯进怀里:“谢谢你,子兰,明天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,我不会随随便便地对待你。”
这男人……她真有眼光!
屋里,两颗心贴在了一起,窗外朱小梅恨恨地骂道:不要脸的狐狸精!
心有了归宿,这个晚上枕着周建勇的胳膊睡得很好,起来时红光满面。
吃了早饭,门口来了一辆车。
“嫂子好。”
车上下来一个人,四十出头,一见徐子兰就问好。
周建勇立即介绍:“这是我战友的弟弟邵峰,他在镇上那边办了个养鸡场。”
自己当老板,怪不得有车。
徐子兰大方地伸手:“你好,今天要辛苦你了。”
“不辛苦不辛苦,能替建勇哥做点事,我很开心。”
“嫂子,我们建勇哥这些年,可帮了我不少忙,我都愁找不到办法报答他,好在你来了!”
邵峰你健谈,不愧是做老板的。
一路上他说了周建勇许许多多的事……全是做好事。
【活雷锋。】
一路上徐子兰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。
有人好办事。
登记好,两人就去了乡政府的民政科。
听闻周建勇来结婚,并且还要领养外甥女,民政科立即跟县民政局打了电话……
“你们的申请我明天就送上去,一批下来就通知你们。”
领养手续有点复杂,不过这是好事,政府支持。
两人回到周家,拿着买的喜糖挨家挨户的发,半天时间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。
“恭喜恭喜。”
“谢谢谢谢。”
回到家时,徐子兰的脸皮都笑痛了:“你在这儿的关系真好啊,累死我了!”
周建勇有些内疚:“是我考虑不周到,不应该拉上你的。”
徐子兰呵呵一笑:“累是累,可我开心啊!”
“真好!”
“周建勇,余生你就是我的啦!”
周建勇也很激动:“子兰,以后由我来疼你。”
“嗯!我也疼你!”
三天后,周建勇在家办了两桌,菜食丰盛得几年后都有人感叹。
大家都喜气洋洋,只有朱小梅脸色阴沉。
“妈妈,大娘人挺好的,你生什么气啊?”
她的大女儿周喜今年十七,与周娟同年,却已经上初三,马上中考了。
徐子兰同样给了她一包零食、一条她见也没见过的漂亮裙子,开心得她如同过年。
只是她真不明白,大伯找个人过日子不好吗?
为什么妈妈这么不开心?
朱小梅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女,恨恨地骂道:“没眼力见的东西,一点小东西就把你给收买了?”
周喜不解:“妈,你说什么呢?什么叫收买?”
不说了,再说下去,自己得吐血。
朱小梅现在后悔了,后悔让周建勇把外甥女周娟给带走了。
“行了,不说这个了,妈交给你一个任务。”
“做好了,以后给你买两条比这还漂亮的裙子!”
任务?
周喜张了张嘴:“妈,你说吧,什么任务?”
“你去跟周娟说,你们俩关系好,她会听你的。”
“你叫她不要跟你大伯走,跟着后妈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的。”
啥?
周喜蒙了!
“妈,我听欢欢说,不是你让大伯把娟娟带走的吗?现在你又让她不要走,你啥意思啊?”
朱小梅瞪了自己大女儿了眼:“我错了不行吗?她要跟走了,你大伯就一分钱也不会给了。”
“没有了你大伯给的钱,你拿什么钱去读高中?”
“还有,她跟走了,你大伯的钱就是她的了,你落不到一分。”
这话一落,周喜看着自己妈妈,仿佛看陌生人:“妈妈,你怎么是这样的?”
“大伯照顾我们家这么多年,你一直阻挠他找媳妇,还不够吗?”
朱小梅恼了!
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?
“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吗?”
“你大伯要是结了婚、生了孩子,你们还想上初中?”
“我都为你们着想,怎么?现在觉得我坏是不是?”
“你去不去?”
“你不去,高中就别上了!我可没钱送!”
怎么能这样、怎么能这样?
大姑为了救哥哥没了命,妈妈却不想让她过好日子!
周喜与周欢从小就跟周建勇亲,一年级开始,作业都是周建勇在指导。
她受不了,直接找上了周建勇……
“大伯,你要小心我妈妈,我怕她对娟娟下手。”
周建勇的脸比墨还黑,他深吸一口气:“喜喜,大伯没看错你。”
“书,你跟妹妹说,你们俩只管读,你们读到哪大伯承诺送你们到哪。”
“等你们大学毕业了,就来帝都找大伯,大伯一定给你们安排工作。”
周喜喜欢自己的大伯,她用力点头:“好!大伯,我暑假会去镇上端盘子,我会自己赚钱的。”
真是个好孩子啊,不愧他这么多年的教导。
朱小梅喜欢儿子,生了一个还不够,偷偷生了二胎。
一看是女儿,又躲了,最后第三胎是个儿子、计生办抓着她去结扎了才罢休。
她不喜欢女儿,所以这两个女儿就是草。
要不是周建勇回来了,姐妹俩可别想着去上学。
周喜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,她找完周建勇,又去找周娟了。
“你可别听我妈的,跟着大爷去,而且这个大娘一看就是个非常好的人。”
“不要怕,有大爷在,没有人会欺负你的。”
周娟肯定不会留下,自己的妈妈被河水冲走后,只有她的大舅疼爱、爱她……
“姐,你成绩好,好好读。”
“大舅说了,我们以后会生活在帝都,你争取考到帝都来上大学。”
“我舍不得你,一定要考来。”
周喜也喜欢自己的表妹,她用力点头:“我答应你,一定考去帝都上大学!”
两个小姑娘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,这一握,就是一生……
半个月后,所有的手续都办齐了,周娟也放暑假了。
一家三口早早地起来,他们要出发了。
“大哥、大嫂,有空要回来看看。”
周家小妹也来了,大哥大嫂要走了,她舍不得。
可是她不可能跟走。
周建勇看向她:“记着你大嫂跟你说的话,等她那边弄好后,你们就过去。”
周小妹点头:“好,我记住的。”
周建勇要走了,族里很多人都过来送他,在众人的叮嘱之中,一家人出发了……
一年后J省安市,今天是安市最大的军锋养殖场建立的‘多妹’品牌公司开张的日子。
军锋养殖场是个奇迹。
他们的养猪场每天养猪全程进行监控,从小猪进栏起,每个月都有专业人员进行检测。
——他们的猪不吃一点饲料,全部用植物喂养。
这喂养的东西,全是军锋自己种植、各种没有打过一点农药的绿色蔬菜。
他们的猪,吃得比人还要健康。
所以他们的猪肉,烧出来的红烧肉香味扑鼻、软糯鲜甜。
现在的安市,大多数的猪肉都来自于军锋养殖场。
不少人还听说,这个养殖场不仅安市有,帝都还有一个更大的更先进的。
所以今天听闻‘多味’肉制品店是军锋养殖场自己的品牌,公司的门口一大早就人山人海。
公司开业,不仅免费发一份试吃的肉,更有各种抽奖活动。
大奖就是十个招工名额。
大家都知道军锋养殖场工人的工资跟公务员有得比,一进去就是年薪五万……
“你们快点,一会儿抽奖就要开始了!”
孙婆子很急,长子一年都没找到个好工作,找到的也是保洁或通下水道的工作。
他可是高中毕业生。
要是进了这大公司,凭他的文化一定会有大出息的。
孙志刚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:“妈,我在等英英两口子,人多机会大。”
可不就是?
孙婆子点点头:“快站好,公司马上就剪彩了,剪完就抽奖。”
“要是你抽到了名额,下半辈子都有保障了。”
那是!
孙志刚打听得可清楚了,这军锋的待遇,可是全市最高!
要不是养殖场在乡下,他早就去问问他们招不招人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
果然孙家人刚站定没多久,台上来了一个主持人:“大家不是一直好奇军锋的总裁是谁吗?”
“创始人:徐子兰女士!”
“
谁?
徐子兰?
她一个没用的女人,怎么可能会是军婚的总裁?
整个孙家人都懵了:一定是同名同姓的!一定是!
而就在这时,徐子兰穿着一身红色的高订旗袍出来了。
与她一起出来的,是刚装上全世界最先进假肢的周建勇,他手推着一个婴儿车。
在他们的身后,跟着一个容貌秀丽、身材高挑、一身公主裙的小姑娘……
“我们的徐总今天不是一个人来了,来的是她一家人!”
“这位身穿军装的先生,正是她的爱人、一级战斗英雄周建勇同志!”
“他们身后的是他们的外甥女、也是他们最爱的养女周娟周小姐。”
“现在我要隆重介绍的是,这婴儿车里的一对小福星!”
“军锋企业未来的接班人:周凯旋、周锦绣,
龙凤胎?
她妈妈一把年纪,竟然还生一对龙凤胎……她真的不会再认自己了!
——亿万的资产,没有她一分钱的事了!
孙英英喉咙一甜,“哗”的吐出了一口……
“英英!快,爸爸,英英吐血了!”
孙英英的男人大叫着,可孙志刚看着台上的一家五品,已经呆了……眼前一黑,倒在了地上……
(全剧终)
(宝们,这次真的完结了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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