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人命了?
陆知勉翻身下马,把缰绳扔给门房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简桐:“今天一早,顺天府的衙差来报,说是在南城河发现了半截男人的尸体,眼下顺天府一团乱,让咱们大理寺去帮衬一下。”
“杨蓁,去拿你箱子,我们去看看,也不知道谁这么歹毒,大早上分尸。”
杨蓁:“是!”
背上箱子,杨蓁顺道冲到膳堂抓了几个馒头。
后半夜起了北风,给她冻了大半宿,身子暖和了就开始饿了。
……
南城河靠近南大营,寻常到这边都是武将聚集吃酒的地方,加上靠近南城门,城外的山民也多从这个方向进城。
是以,除了初一十五,和武将休沐的日子,南城平日里都颇为冷清。
杨蓁几人到的时候,现场已经被两个衙差封控起来。
“什么情况,谁发现的尸体?”陆知勉问道。
“那边两个河工发现的尸体”衙差说着,把人叫到跟前,“你们两个,把当时的情况再详细和陆大人说一遍。”
“草民两人是河渠队请来清理水草的,船下水后,就发现河草里有个箱子,有些难闻,我们用筢子捞起来,想着这箱子拿回家还能用,打开一看,就看到那半截身子。”
“你们今早来的时候,可曾见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?”
两个河工摇摇头,“这边水草多,河床浅,常常有蛇出没,很少有人来,草民俩今天一早都没看到什么人。”
陆知勉点点头,示意书录再给两人记口供,转身去找杨蓁。
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
杨蓁把画好的现场图收起来,指挥人把箱子里的半截尸体抬出来,“尸体下肢各个关节僵硬,成蜷缩状,足部,小腿上有淡淡的尸斑,尸斑用手按压不褪色,死亡时间应该超过十二个时辰。”
“尸体是被人从腰部横向斩断,伤口创面不规整,伴有线状骨裂,伤口密集且走行方向一致,死者应该是死后被分尸,凶手分尸手法不算是熟练,应该用的是砍刀一类的工具。”
“除此之外,这半截尸体表面有大量血迹,但是未发现胎记,疤痕等可识别死者身体的特征。但是尸体有一些药味,死者有可能经常接触药材。”
说到这,杨蓁微微侧身,从身后的箱子里的取出一个红色牡丹鸳鸯肚兜,“箱子里除了这半截尸体,还有这个,这料子是南地进贡的云腾织锦,上面刺绣也掺了金线,放眼整个大都,能用上这昂贵之物的人,没有几个!”
陆知勉捻了一下死者身上的衣服,也就是一般的丝绸,“这人莫不是谁家的小厮?那个箱子,看着也是普通松木做的。”
“还有一点比较奇怪,这半截身子加上箱子,少说也有八九十斤,可你看这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。”
陆知勉:“确实奇怪,这个季节南城河水位浅,但河床也是洇湿的,不可能没有半点痕迹。”
“眼下得赶紧找到上半截身子,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。”
“你说得对,我已经让人扩大范围搜查了。”陆知勉说道。
杨蓁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小船,“让人沿着河道看看,会不会有新线索。”
杨蓁刚说完,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,“大人,不好了。”
“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,天塌了?”
衙差:“大人,孟将军府后门,发现了半截尸体,用箱子装着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
又是半截尸体,陆知勉头的大了,赶紧带着杨蓁前往将军府。
下马后,杨蓁穿过人群,当即认出了躺在箱子里是谢平江。
陆知勉推了一下杨蓁,“这么震惊?你认识?”
“是认识,叫谢平江,回春堂的大夫。”也是孟老夫人的相好。
陆知勉看杨蓁表情,总感觉她知道的不止这些。
“我看他身上的衣服,怎么和刚才河边那尸体上的那么像!”
“过去看看就知道了!”
……
大早上家门口出现死人,没人会开心,孟泽安本就心烦,见杨蓁和陆知勉嘀嘀咕咕走过来,心情更差了。
简直是有伤风化!
孟泽安大步流星走过来,“杨蓁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杨蓁和孟泽安和离的事,这大都几乎没人不知道,陆知勉多知道点,心里对孟泽安鄙夷得很。
眼下见他凶巴巴的和杨蓁说话,更是脑补了一大堆,以前欺负杨蓁的画面。
“孟将军,杨姑娘是我们大理寺的人,不要干扰我们查案。”
孟泽安突然一乐,继而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们大理寺的人?她在大理寺能做什么?扎纸人?还是做花圈?”
“孟将军,你过分了!”
杨蓁把身上背着的箱子递给陆知勉,活动了一下手腕,朝孟泽安脸上就是一拳。
原身力气本来就不小,杨蓁又用了十成十的力,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。
“都跟你说了,我们和离后就井水不犯河水,以后见到我绕道走,你怎么还有勇气来招惹我?”
杨蓁一边说着,梆硬的拳头砸在孟泽安脸上,没一会儿,孟泽安原本棱角分明的脸,变成了肿胀的猪头脸。
陆知勉和大理寺衙差,神情从一开始的愤怒,到震惊,再到满脸佩服,最后不忍直视,然后故作无事发生的望天。
他们什么都没看到!
杨蓁觉得发泄完了,收手起身。
果然,这才是疏肝理气最好的方式。孟泽安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懵的,两个鼻孔血流如注,总感觉是脑浆流出来一样。
“杨蓁,你敢殴打朝廷命官?”
杨蓁满脸嘲讽,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“我要是你,直接找根绳子吊死算了,打不过我,就搬出身份压人?怎么朝廷命官可以不讲理了,可以随意辱骂别人?实在不行,你进宫告御状吧!废物!”
孟泽安指着杨蓁的鼻子,气得半死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
“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手指着我。”说完,杨蓁上手,"咔嚓"一声,掰断了孟泽安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