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二皇子合作达成,顾九盈就将消息告知萧桓,也算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,西南在二皇子的势力范围内,有了矿山开采权就等于手里多了一张扭转局势的筹码。
这些年,萧家的祖业正在逐渐走向衰落,萧老夫人原本还想以此为借口,治他一个经营不善、祖宗降罚的罪名,夺走他的产业继承权。
现在却不得不看着萧桓得到了萧家祖辈都没有获得的矿采经营权,就连之前已经被说服的萧家族老,此时也改了主意,重新对萧桓投以希望,指望着他将萧家从下坡路上带回来。
矿采之事兹事重大,萧桓打算亲自去那边走一趟,方便摸清地势和投入开采人手,并且已经命人暗中在京城周边大肆收购草药,仅留下少量维持百姓日常所需,神不知鬼不觉地断了大皇子可用药草的源头。
江州的秋雨终于来了,积攒了两个月的雨势如今一下起来绵延不绝,阴天照得整个屋里都灰蒙蒙的一片。
桌角点了盏琉璃灯,顾九盈坐在圈椅里看着谢锦韵从泰州沿途上寄来的书信,泰州与江州一江之隔,虽然同属西南,但是民风迥异,谢锦韵在信中讲述着这段时间他遇到的奇闻异事。
桌上还放着他一起捎回的小玩意儿,一套紫檀博古长方匣里装着一套墨染群山青花书桌四件套,一对青玉莲花雕纹玉连环,最里面的小格子里好像塞着一个象牙雕镂空香盒。
顾九盈如今扮作男儿身,香盒这东西按理说不该用,可是瞧着却喜欢的紧,小心打开,里面是奶白色的膏体,桂馥兰香,清微淡远,与他那个人一样似暖玉楼春,灵台空明。
翻着一页页薄薄的信纸,好像透过熟悉的字迹看到谢锦韵提笔伏案时的景象,嘴角不经意就挽起了笑容。
“郎君既然欢喜收到大公子的信儿,为何又一封信都不回呢?”白老板正巧走进来瞧见这一幕,不禁深感奇怪。
这些时日收到大公子的信已经不下十几封,可是郎君却只是认认真真的看完就收回到抽屉里,从来没有一次给他回过信。
顾九盈不动声色地将信和桌上的物件都收起来:“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,兄长去泰州沿途有白老板照料,我很放心,没什么好回的。”
陶堰还没除掉,她不能将谢锦韵和福贵都暴露在危险之下,要是书信过密,难保不被他捏住把柄。
将那封信放回抽屉中,抬眼问道:“白老板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多亏郎君先见之明,这段日子雨水不绝,要是贸然种下草药秧苗,这会儿早被雨水打得损失殆尽了。我已经在盖好温棚的田地上挖了泄水渠,等到雨水一止就能正式插秧了。”
顾九盈颔首:“江州天气湿热,适宜草药生长,白老板深谙药学之道,你可以依据草药的生长周期快慢来决定何时栽种。唯有一条就是务必要保证药草能用于军需。”
白老板拱手应是,顿了顿沉声道:“郎君,我打听了那一日参加龙门宴时,一直在陶公公身边奉承的正是傅兴明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顾九盈并不意外,他是江州炙手可热的人物,不少地方名流富绅等着结交,那日傅兴明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不少人看在眼里。有人为了示好已经主动向她透露过这件事,让白老板再去查一遍,只是为了核实罢了。
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雨势倾盆,水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支摘窗往下落,她伸出手去接。
白老板看着她岿然不动的身影,心里有些紧张,他也没想到傅兴明竟然做出了这等下流龌龊的事。
“郎君打算怎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