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闪烁着寒芒的匕首，老五忍不住咽了口水，赶紧点头。
“你们几个是外乡来的？”
老五点点头。
“姓周的叫你们来的是不是？”
老五稍有些犹豫，匕首立马递到了他的眼珠子跟前，他急忙闭上眼，疯狂点头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那口棺材里是真躺着一具死尸吗？”
他急忙摇头，愣了愣又急忙点头，他哀求地看着顾九盈，实在不是他不说，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啊！他不过是个临时的补替，因为入冬没有进项才接了罗老大这个营生，棺材里的人是死是活没人跟他说过。
瞧着他紧咬着牙关，汗如雨下的模样，顾九盈蓦然笑了，她退后一步，押着他的手松开：“你滚吧。”
顾九盈把玩着匕首，慢条斯理道：“不过有句话我得提前跟你说明白，刚才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，不然要是罗老大知道你泄了密，你是什么下场，不用我多说。”
那个老五一边点头，一边提着腰带往回跑。
直到跑出老远，他才下意识回头，只见月色迷离中，那个早上还点头哈腰，一脸怂相的小子此时负手而立，素静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，一双眼睛却黑黢黢得叫人猜不透所思所想。
此时此刻，他突然有些后悔接这趟活儿了，自己就是个临时补替，何必掺和到这趟浑水里来。
“你怎么才回来？”
一声浑厚的嗓音将他惊得收回神，他急忙凑上去：“这人生地不熟的，茅房不好找，耽误了一会儿。”
罗老大倒是没怀疑：“你小子还挺讲究，要什么茅坑就给他拉到后院门口不就得了！”
这缺德主意引得另一人又是哈哈大笑，他也赶紧附和地笑了两声，目光却落到那口棺材上，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死人......
......
不过几天时间，镇里一传十十传百，谁都知道张记药诊害死了，现在生意没法做了，只能一直关着门。
周家后院里，灯笼亮起明晃晃的光，风一吹，摇摇晃晃，无依无靠。
周掌柜靠在软藤椅上打磨着刚修好的指甲，撩起眼皮，乌沉沉的光透着三分阴毒。
“那几个今天怎么说？”
“说是闹得越来越大了，咱们镇上的人，都知道张家医诊害死了人，没人再敢找他们看病了！”
心腹伙计的声音透着一抹喜色，连带着周掌柜也分外得意：“那天在衙门里没将他弄死，没可见此人诡辩，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我看他怎么办。”
“这一次，我就算弄不死他，也得要他缺胳膊少腿成个残废！”
“你去跟那几个说，叫他们使劲儿把事往大了闹，不光叫咱们镇上，也得叫周遭其他镇子都知道，把张家药诊的牌子彻底砸碎了！我要让他们上天无路，入地无门！只能跪下来求我放他们一条生路。”
伙计点头应下，又犹豫道：“掌柜的，万一他们告到县太爷那儿怎么办？上回咱们可是没在县太爷那儿占到便宜啊。”
“放心吧！”周掌柜将锉刀随手扔在桌上：“年茂安不会帮我，但也不会帮他们，他这个人见钱眼开，这件事到了他那儿，他定是两边都不得罪，不然以后还怎么拿两份银子啊。”
伙计满眼佩服：“还是掌柜的高明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