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再清楚的事实也架不住王三爷的危机感,顾九盈只好一五一十回答:“是出去过,兜售了些药材,不过就是挣了些小钱,靠我一个人哪能挣什么大钱。”
顾九盈是借着话里的意思告诉王三爷,自己就一个人,不会抢您的买卖,请您务必放宽心。
但王三爷显然不这么想,大钱不就是小钱日积月累起来的!
他半眯了眼弯了弯嘴角:“这倒是说得对,要挣大钱还是得依仗人多的势头才行。”他等着顾九盈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主动来向他投诚,伸橄榄枝。
可顾九盈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么回事,就笑呵呵地回了个“是”字。
王三爷干坐了大半天,不禁有些恼火,瞧着机灵的一个丫头,怎么是个榆木脑袋,点不透。
他清了清嗓子,意味深长道:“小九,你这个药材生意做得不错啊,但是你一个姑娘翻山越岭到镇上卖药既危险又辛苦,何不找我家的脚力工代劳,中间只是抽得四分薄利罢了。”
四分的利可不薄,假如自己这趟叫王家的脚力队伍出去卖,他们那些人都不懂药材行情,很可能到镇上随便卖个数就回来了,到时候王家再抽上四成,自己辛苦近半年顶多赚回几吊钱,那才是真正的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顾九盈笑得温吞,索性一味把糊涂装到底:“王三爷,您说笑了,您那脚力队伍都干的是大买卖,我这药材只能勉强够个温饱,哪还有多余的钱来请脚力工代劳啊。”
王三爷心中冷哼,这死丫头是在跟他打马虎眼儿,说什么没钱,没钱请脚力工就有钱去接济福贵母子俩了?
“说到底三爷我还是担心你,山里豺狼虎豹多的是,今儿躲过了,明儿说不准就遇上了,还是请脚力工稳妥些。”王三爷假模假式地笑了笑:“不过,既然你说花不起这份钱,我也体谅你的难处,不如这样,你把山里摘的草药都卖给我,由我帮你卖出去,无论是卖给村民也好,卖到镇上也好,赚到的钱咱们三七分,如何?”
顾九盈故作沉吟道:“好是好,那晚辈斗胆多问一句,谁三谁七呢?”
王三爷不吭声,王兴发立马道:“当然是三爷七,你三啦!你个丫头片子不就是供个货,正儿八经的苦力活儿还有谈价可都是三爷亲自去呢,当然得三爷拿七!”
顾九盈一哂,所以自己辛辛苦苦钻山挖地的辛苦就不算辛苦了?就他王三爷动动嘴皮子就是辛苦?
“不瞒三爷,这建议好归好,晚辈却难从命。”
王兴发吊梢眼一立,尖喝着:“怎么你嫌钱少?”
王三爷一双眼睛也慢悠悠转到顾九盈面上,好整以暇地等她作答。
顾九盈垂首,满脸遗憾地摇摇头:"倒不是为了这个,我上次出山跟一个医馆达成了长期合作,他买我的药材,我得按时按点儿去他那儿坐诊。三爷,你也瞧见了,我一人之力,也就采到这么点儿药材,既答应供他们那头,实在难抽出多余的供给你。"
“这有何难?你就说你找了更好买家,不供他们不就行了!”王兴发不依不饶。
顾九盈抬眸,为难之色更甚:“这......已经签字画押的事儿,要是违约的赔偿违约金一千两......”
“一千两!”这回没等王兴发说话,王三爷就拔高了声音道:“你是签了卖身契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