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儿终还是没忍心赶她妹子走。
顾九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没有觉得出乎意料,秀儿本就在红石村没有什么可亲近的人,怀孕之后情绪波动大,就想有个人能陪着她说说心里话。
蓉儿到底是她的娘家人,也是她唯一一个妹妹,两人年纪相差的不大,总能说到一处去。
在秀儿的眼里,蓉儿代表着娘家的支柱和依靠,哪会这么容易说断交就断交。
福贵趴在椅子背上,看着顾九盈把今天早起从山上抓回来的野鸡拔毛刷料:“九哥,这个事儿你还管吗?”
顾九盈瞥了他一眼:“这到底还是人家的家事,当局者迷,外人再去插手叫人不免多想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福贵有些苦恼:“赵大哥和秀儿嫂子可都是好人,之前我每次出去玩路过他家,他们都会叫我去他家玩,还给我喝糖水。”
提起糖水,福贵一脸向往:“那糖水甜丝丝儿的,喝完嗓子都不干了,舌头根儿嗦起来都是甜的。”
瞧他那模样,顾九盈笑骂道:“瞧你那点儿出息。”
福贵嘿嘿地笑,顾九盈道:“你那小兄弟,虎子最近还盯着赵大哥家吗?”
“盯着啊!他可听我的话了,我说什么他都照办,比皇帝的圣旨都管用。”
顾九盈点点头:“叫人家办事儿,不能光卖交情,等一会儿鸡烤熟了,你掰上半只拿过去给虎子一起分的吃。”
福贵有些不舍:“不用了吧,就这么一只,咱们几个都不够吃呢。”
“你个小气鬼,不过就是半只烧鸡,瞧把你心疼的那模样,你把这半只给虎子分了,人家见有好处你想着他,才会越发死心塌地替你办事儿啊!”
“不然你空手套白狼,时间久了你在虎子那儿的信誉度就没了,人家以后就再不听你的了。”
福贵挨了训,扫眉搭眼地诺诺点头。
顾九盈瞟了他一眼:“你要是喜欢吃野鸡,下回咱们从山上抓回野鸡来,我教你一个新鲜的吃法。”
福贵一扫郁郁:“当真?”
“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!”
福贵当即乐开了花,虎头虎脑,眉眼弯弯。
到底还是个小孩儿模样,顾九盈无奈地摇头浅笑。
天光初亮,黎明的微光将大地映照得一片朦胧,细长的山路被露水晕湿呈深褐色,一个扛着扁担的货郎,一摇二晃地顺着山路进了村。
村口处一个身姿窈窕,个头不高的女人好像等了他许久。
老远瞧见就急急忙忙迎上去:“你怎么才来?!”
货郎嘿嘿一笑,一双眼睛鬼鬼祟祟,透着精光:“怎么了?想你男人了?”
女人狠狠唾了一口:“闭上你那狗嘴,我叫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?”
货郎将扁担上面盖着的帆布掀起来,从里面拿出两个小铁盒。
“就这么点儿?”女人皱皱眉,表示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