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就说了,让你把那个东西丢掉,你耳朵是聋了吗,怎么还留着!”
陈家大院里,陈老太的声音尖锐又刺耳:“就那么个破玩意儿,十个八个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,何必让阿牛一直带着,现在倒好,叫那小贱人凭那么个破玩意儿倒打一耙!”
低低地啜泣声传来:“那牌子,阿牛自小就一直近身带着,宝贝的紧,我只是想的隔了这么久,应该没有人会想起来......”
“无知蠢妇!”陈屠户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,要不是因为她给陈家留了后,生了陈阿牛,自己早就将她扫地出门。
陈老太却没那么好说话,手里的拐杖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女人的身上:“叫你听不进人话,叫你犯蠢,你个贱货,我都快被气死了,你还有脸哭!”
女人哭声与哀喊不绝......
陈阿牛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,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身前空无一人,想要出声,才发现嗓子干哑,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这是怎么回事?
他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记得当日自己诓着黑胖上山,在往山下跑的时候脚脖子一痛,随后就没了知觉,窗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,陈阿牛心中生恼意,挣扎着坐起来,用力的打翻了床头放着的油灯。
屋里刺耳的响动,叫屋外的争执停了下来,伴随着急匆匆地脚步声,门“吱嘎”一声推开,陈老太进门一眼瞧见阿牛醒了,高兴地泪眼盈眶:“醒了,醒了我的乖孙醒了!”
她扑在床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:“乖孙啊,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祖母也就跟着你走了!”
床上躺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,但是挨打的女人此时连门都不敢进,只能站在门槛外泪眼汪汪的向里张望,眼中的关切溢于言表。
然而还没等再仔细多看两眼,就听到陈老太横声愣气道:“像个木头似的杵着做什么,还不快给我乖孙到点儿水,怎么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!”
陈氏只得擦了眼泪离开,临走时还听到屋里的咒骂:“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,蠢笨的模样看着就来气,要不是因为有阿牛,我早叫她收拾细软滚蛋了......”
“阿牛,乖孙,你怎么样了,身上可好些了?”陈老太一边问着,一边上下摸索着陈阿牛的胳膊腿儿,好像生怕缺下哪块似的。
陈阿牛嗓子干得快要冒烟,艰难的吐出一句话:“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
陈屠户皱着眉头道:“还有脸说,你光长个子不长心,天天围着林家那个小贱人转,让人家诓了一道差点儿连命都丢了!”
“住嘴!”陈老太责备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:“跟林家有什么关系,要怨该怨那个有爹生没爹养的贱种,跟阿牛一起上的山,为何她就安然无恙,阿牛就险些丢了半条命!要不是有巫医来给念了咒,喝了化毒水,阿牛哪还能救的过来。”
“娘......”陈屠户似乎不解。
“你不用再说了!”陈老太厉声打断:“咱们家跟林家多少年的情谊,阿牛和娇娇那丫头又是青梅竹马的长大。这个时候,我们两家闹翻了,那件事被宣扬出去,咱们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!”
看着陈老太斩钉截铁的样子,陈屠户也明白了她的用意:“娘说的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