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成帝很头疼，他这个帝王的本性不坏。幼年、少年的时代，他被幽禁着长大的。对于万贵妃这个贴心人，自然有一种依赖。
许就是因为如此，年少时的阴影，这位帝王身上有些软弱的性子。左右为难，这算是没半点错的评价。而耳根子软，那就是实情。
承乾宫的二皇子被人下毒，昭成帝知道后，心中大怒是必然的。彻查此事，那是肯定的。昭成帝万万不想，这一查居然会牵连到了大皇子的生母纪氏那儿。
李进宝是膳房的一个小太监，这等小人物要若被审了，那便是审了。当然，这等审问肯定少不了刑罚。
昭成帝对于刚刚递上来的答案，莫名的头疼。
寿康宫周太后的态度，昭成帝非常的清楚。他更知道他的母后要护了长子元弘柽。都是儿子，大皇子元弘柽、二皇子元弘樘，那都是昭成帝的血脉。
昭成帝哪怕偏心，也实在偏心不到哪儿。
“李进宝可能是纪氏指使的，目标也不是樘儿，而是……”昭成帝轻轻呢喃了这么一句。目标是谁？
昭成帝自然以为是万贵妃，他的心上人。
怎么罚？
昭成帝在沉默的思考。
也是昭成帝没拿定主意之时，大太监曹全又是递上来了新的查探情报。
“张氏、吴氏……”
昭成帝眉头能皱到一块儿。
张顺嫔、吴废后，这二人牵连进这起事情，那问题就更复杂了。纪氏的背后，因为大皇子元弘柽的存在，又被寿康宫关注着，昭成帝要衡量一二。
这不看僧面，看佛面。纪氏只要老实待着，昭成帝自是想忽视过去。
可张顺嫔、吴废后，这二人昭成帝怎么也忽视不了。
张顺嫔打从一碗药给落胎后，不光是子嗣没了，昭成帝的宠爱也没了。张顺嫔后来自然是病了，跟隐形一样的过日子。
如果不是这突然送上的情报里，提了张顺嫔。昭成帝真是差不多要忘记了这么一个人物。至于吴废后，昭成帝是纯粹的恨意。
因为，昭成帝从万贵妃那儿，已经明白一个道理。他和心上人的子嗣，早折的皇儿就是吴氏这个毒妇给死的。
昭成帝能不恨吴氏？肯定恨啊。
“曹全，查，查到底。”对于张顺嫔、吴废后，昭成帝没半分怜悯，这一位只想给心上人万贵妃一个交待。
“诺。”
做为帝王心腹，做为帝王走狗，曹公公肯定没什么同情心。大太监曹全的准则，那便是让帝王放心，让帝王舒心。
太监就是皇帝最大的鹰犬，帝王让咬谁，那必然就去咬谁。
理由？
完全不需要。
在晌午后。
景阳宫中的蒋清已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。
这等时候，蒋清最需要的就是情报往来。哪怕冒着风险，她也要知道了。若不然，被人丢出去当了背锅侠，就是太冤枉了。
想搏小命，不冒风险，那可能吗？
皇宫小人物的生活中，从来没有平平稳稳可言的。没后台，没背景，注意要自己去赌，自己去搏。
赌赢了，就活下去。
搏输了，那就去死。
“桔子姐姐，好消息已经出来了。”
蒋清给桔子通风报信。对于蒋清的话，桔子一知道后，就是眼露喜色。
“真的，进宝会没事？”
桔子的寻问，蒋清沉吟一下后，才回道：“有七八把握，李进宝能保全了小命。至于旁的，咱们不能奢求了。”
“人活着，就是希望。桔子姐姐，你能想通吧？”蒋清在开导了桔子。在蒋清的规划中，她的未来需要心腹。
像桔子这等人，那是必需要的。毕竟，蒋清不可能事事自己顶前头，总归还是需要别人协助的。
“活着就好，活着就好。”桔子眼中有泪花，她似乎在哭，又似乎在笑，桔子说道：“我们这些可怜，其实活着就好了。”
“再是苦的境地，也苦不到哪儿去。”桔子这话说的实话。她吃的苦头很多，入宫后，被人欺负。到了浣衣局，因为伤势，那些苦楚，比黄连更苦。
若说桔子的人生中，那光亮与温暖，可能就是李进宝给了她爱情与亲情。蒋清嘛，蒋清在桔子眼中，那是姐妹之情，也是亲情。
“桔子姐姐，困境会过去的。咱们抱做一团，总能渡过了最冷的冬天。温暖的春天会来，光明的夏天也会来。”蒋清在安慰了桔子。
蒋清告诉桔子的消息，那便是张顺嫔、吴废后都被收押了。跟这两位有关系的小黄门、小宫人，尽数被带走了审问。
有没有冤枉的？
蒋清觉得若是个个审了，肯定有冤枉。若是宽大一些，肯定有漏网。
至于上面的贵人们？可不在乎冤枉的，他们只要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