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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——”
一间阴暗的密室内,霍三归倒吸了一口凉气,正半蹲在他身边的女子霎时间抬眼,心疼地皱了皱眉,道:“是不是很疼?呼~”
一边说着,她一边低下头,朝着男人的手背上轻轻地呼了一下,等吹完,她又抬起眼看着男人苍白的面颊柔声安抚,“三郎你忍耐一下,这药虽然烈,但效果很好,你身上的伤太重了,而且他们也就快追来了,我......”
“洒吧。”眼看着女人犹犹豫豫,霍三归闭着眼睛命令。
而随着他这一声下去,女人也再次低头,将手中的药粉往男人的手背上倾倒。
霎时间,一股灼烧感袭来,霍三归的鬓角直接青筋暴起,他的嘴巴大大的张着,口中无声的嘶喊起来。
而与此同时,在他们的不远处,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:“呵~”
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下轻笑,但对于霍三归来说,比他此时受到的折磨更加让他难以接受。
只见他随手抄起了身边的一个物品,然后猛地朝着身后的位置砸去,两物相撞,只听“哐啷”一声巨响,那一根根深入基石的铁柱纹丝不动,而砸过去的凳子,却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上。
其实霍三归在砸完之后就后悔了。
他后悔的自然不是不该对里面的人动手,他后悔的是刚刚动手所发出的声音,这只会让蒲芳草她更快的找到这里。虽然他逃进来就不怕蒲芳草追,但无疑让蒲芳草在密道里多兜几圈,多中几下机关,更让他安心。
当然,死在机关下,是最好的。
霍三归心生懊恼,但他并没有归罪于自己,而是抬起头,怒视着被他砸过去的位置。
“你在笑什么!”霍三归压低着声音怒吼,“我受伤了,你难道很高兴么?”
一句话问完,他又讥笑着自我回答:“是了,从小到大,我就没有得到你过一个笑脸,等待我的永远是数不清的训练和苛责,我早就知道的,不过好在,现在的我,已经不用等你的笑脸了,而是你,需要我的垂怜。”
“你说是吧,我的,父亲大人。”
霍三归的声音冷厉,他迈步走到他制成的牢狱之前,抬手,握住了粗粗的铁柱。
昏暗的烛火下,一张满头白发的苍老面容徐徐抬起,他看着面目狰狞,眼底却充满了胆小怯懦的霍三归,再次轻笑了一声:“不要为自己的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找借口,霍三归,你这么做,只会让我瞧不起你。”
说着,他的目光转动,看向了一旁正在收拾伤药的女子,眼里的淡漠也转化为厌恶:“禾囡,想必,你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,我早就告诉过你,大峪有一句老话,人在做,天在看,你做了恶事,总会得到恶果。”
“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啊~”
随着长长的一句叹息,霍老将军再次闭上了眼睛。
收拾伤药的禾囡一愣,扭头看向了霍老将军。
和之前的反驳不同,这一次,她并没有说什么自己是大峪人,也没有说霍老将军冤枉她了,而是缓缓地移开眼,又看了一眼站在牢狱前的霍三归。
她眼中的情绪明明灭灭,让人看不懂,也看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