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，就是蒲芳草的目的。
她冷冷撇过旁侧，那本就僵住的裘老爷也“砰”的一声跪了下去，连带着，还有他不知死活地站在原地的裘夫人。
全场皆跪伏，只剩蒲芳草站在那，心中叹息。
没有哪一次，她有这么的感激，当今皇上喜欢赐免死金牌。
她手中这一块，就是当初兰景旭闹出民间妻子时，皇帝为了安抚她所赐下的，虽然大将军府本就有，但这一块，是独属于她的。
也因此，她眼下用来，丝毫没有问题。
蒲芳草随意地抛了抛手中的免死金牌，再次开口：“好了，陶府尹，你可以，宣判了。”
她的威胁没有丝毫遮掩，甚至连审问都给他免了。
毕竟，她手中掌握的证据，足以压制一切。
陶猛微微抬起上半身，看着那抹忽上忽下的金黄色泽，心中呕血，他现在终于明白，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想他当初刚当上京兆府尹，是多么小心谨慎，唯恐惹到哪尊大佛。
可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却发现，京都诸多世家都会对他礼让三分。
也就是因为这，他越来越肆无忌惮，面对什么人，用什么样的嘴脸，也至于到现在，被人抓住了尾巴，动弹不了半分。
陶猛有些心慌。
随即，他似是下定了决心，扭头怒声道：“裘纨扇，你可知罪？”
“我，我，我没有做过，我没有做过！”
裘纨扇早就被吓住了，看着那一个个似曾相识的面孔，他心中的恐惧止都止不住，他疯狂否认，一边叫喊一边后退，也就是在这时，他看到了那双只剩下丑陋疤痕的眼睛，霎时间，他尖叫出声，“啊！鬼啊！”
关氏长子失明多年，自是知道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。
他的脑袋随着声音转动，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，似是死死地盯住了那边。
“不，不，你别过来！”裘纨扇大喊大叫，“你们家收了我爹的钱，为什么还要放你出来，为什么！他们不守约，他们竟敢失信于我！”
也许裘纨扇对其他人没什么印象，可对这双眼睛，他却记忆颇深。
毕竟，这人的眼睛是被他亲手毁的。
而这也就是当年那三个孩童被打的原因。
当时年仅四岁的裘纨扇偶然加入了这三人的小团体，想要和他们一起玩，因为他自己在家中向来作威作福惯了，便想让其他三人都听他的，可惜，小孩哪里懂什么身份差异，他们只是觉得关氏长子长得白净好看，便都喜欢粘着他。
也就因为这，被冷落的裘纨扇心生嫉妒，直接伸手将关氏长子那双最好看的眼睛给戳瞎了。
小小年纪，就如此的恶毒。
初闻此事的蒲芳草都心中生怖，即便是现在，都觉得可怕。
有些孩子是恩赐，而有些孩子，却是债。
“他们并没有失约。”听到了裘纨扇满是惊慌的话，瞎眼少年笑了笑，好看的薄唇弯成完美的弧度，“因为我早已自逐家门，改为母姓。”
这，便是他刚刚没有自报家门的原因。
瞎眼少年感受到了抚上肩的暖意，凉薄的笑意终于淡了些许，他再次开口：“所以，你也该还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