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回答席母的话,反而手边的酒杯,一直没有消停过。
邹晴从来都不知道,他会是这么一个,这么爱喝酒的人。
宴席中间,有好几轮的敬酒仪式。
人拥来,主桌席上就变得混乱,可以用人多嘈杂来形容。
邹晴也在这几波拥挤中,不由自主地鼓起勇气,朝席铮那边的方向看去。
她以为,他不会看到她。
哪知,只要她一错眸,席铮灼烧的瞳仁,就偏偏恰巧地印到她身上来。
明明隔着中间大大的红色圆桌,席铮的目光却像一条烧到滚烫的铁链。
紧紧拴在她身上,烙印下痕迹。
邹晴读懂他的意思。
她不该出现在这里。
倏然,一直不知轻重的手,落到邹晴的肩头处。
因穿着无袖,她明显感觉到这手掌下粗糙的茧子,令她不舒服地抖了下。
同时看到这慕的席铮,灼烧的眸里,夹杂起怒意。
压着她肩头的,是一个上来敬酒的男人。
三十几岁的样子,看是有点醉,脸很红。
席廉洞悉到邹晴眸眶里的害怕,立即拨开放在她肩头的手,把自己的手环了上去。
脸上的温色没有改变,只是看向男人的目光变得犀利,口吻带着警告:“姚先生,我女朋友不是给人搁手的。”
他此话一出,男人笑着收回手,神色带点慌张地解释:“席大少别生气,酒喝多了,来,我敬你一杯,早日喝你的喜酒。”
席廉看男人收敛,也没再说什么,毕竟今日是生辰宴,动怒影响了母亲的福气。
只是撇过头,没去喝男人敬的酒。
小心安慰着身边的女孩,“没事了。”
“嗯。”邹晴轻点了下头。
席铮将放在他两身上的视线抽开,啪的一声落下酒杯,转身出了大堂。
酒杯落下的声音,淹没在吵闹的敬酒仪式里。
只有一直留意的人才能知道。
邹晴知道席铮出去了。
她还被席廉温柔护着。
——
夏日的夜晚静悄悄的。
没有明月高悬,反倒是群星璀璨。
席铮靠在后庭院里的吊椅上。
修长结实的手臂轻搭在椅背,姿势随意,颓废慵懒。
长腿支在草坪上,吊椅咿咿呀呀地发出铁锈摩擦的响声。
在寂静的院子里,很突兀。
没过多久,邹晴走出来。
她跟席廉说,想出来透透气。
这场面对于她来说,确实还是需要慢慢适应,加上今天,只是用“帮忙”的借口将她留下来。
席廉由着她的想法,也顺着她。
邹晴沿着大堂门口的鹅卵石路走着。
没有方向,只觉得席家老宅真的很大。
庭院里的风,能把人乱糟糟的心,吹得平静。
“阿铮,你什么时候到我哪坐坐?”
一个娇滴滴的女音,从不远处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