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说话如此直白,沈湘瑜心底也莫名憋着一股气。
转身去休息室将徐书良拉到一边,千叮万嘱让他一定不能给京市公安局丢人。
徐书良只是不服管教,性子打胎娘就带着爱争强好胜的野性,于是果断应下,暗暗发誓一定要周震阳刮目相看!
沈清宁在这个姐姐面前,像只小兔子似地畏手畏脚,让她坐着就乖乖坐着动也不动。
全然没有在文物局时那股子活泼俏皮的劲儿了。
宋晚意瞥到桌角的电话,想起关月信中所说,便征得沈湘瑜的同意给关月所在的地方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只需传个话的功夫,就将这事敲定好了。
约莫等到晚上八点,公安局外面人声嘈杂。
先冲进来的是徐书良,两腮挂了彩不说,头发也被扯掉小半块,嘴里嘟嘟囔囔的尽是骂人的国粹。
“人抓到了!他奶奶的!简直丧良心!这么个人或者都是浪费粮食!”
众人不解,齐齐向外望去。
只见周震阳反拧着一脸凶狠的何思量跌跌撞撞往这边走,他身后跟着个边走边抹泪的婶子,怀里的夏永年哭得声音都哑了。
宋晚意不由地按上胸口抽气,连她自己都没察觉,那双手颤得厉害。
她分明看见夏永年脸上全是血渍!!
沈湘瑜忙不迭地跑出去接人,短短半分钟功夫,回来时眼眶倏地红了。
“咋了这是?沈警官,咋回事?”顾蓉娇问。
等周震阳押着人进来,走在后面的婶子“噗通”一下重重跪倒在几人面前。
她声声泣血,“是俺张圆做下的孽,在这里给大家赔罪!”
直到这时,宋晚意才看明白,她怀里的夏永年眼下划了条好大的口子,虽说拿土方子处理过了,可沾上眼泪,那些褐色药粉混合着干涸血迹,再被手一抹,就糊了一脸。
周震阳将半死不活的何思量往角落一扔,气得眼角直抽抽,“夏永年一直都在何思量租赁的房子里养着,这个杂种偏生连个两岁大的娃娃都不放过!”
“这寒冬腊月的!他妈的竟然让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娃娃去给他添柴火!等我跟徐同志找到的时候,夏永年跌在柴堆堆上差点毁了眼睛!”
张圆更是直接朝众人磕头,结结巴巴地替自己解释,“俺要知道这娃是他偷来的就不会同意他住在俺家了!当时何思量来俺家说要借住的时候骗俺说这是他亲儿子,大过年的么,俺一时心软就……”
“警察同志,俺是好人!是良民!不是什么人贩子!”
夏永年因她不停弯腰的动作硌得不舒服,才刚停歇的哭嚎又断断续续响起。
小家伙哭得凄惨,嚎了几声后就再也喊不出声儿,只剩下小猫儿似的尖声抽泣。
宋晚意于心不忍,向沈湘瑜征求意见,“不如先把孩子送去医院吧。”
话音刚落,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夏锦已经扶墙走了出来,看到张圆怀中的夏永年时,第一反应就是她抢了自己的儿子。
或许是为人母的天性让她精力倍涨,仅一眨眼的功夫,她就尖叫着冲到张圆面前。
拳打脚踢地冲张圆发泄情绪,“你这个良心被狗吃的!是不是你抢了我的永年?!你把他害得好惨!你把我们母子害得好惨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