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晚意含笑应下，“我会多加小心的，多谢你了。”
夏锦有种终于找到机会报答她的激动，待脸上红晕散去，她声音干脆，“谢什么，你帮了我这么多，我这是应该的。”
初八这天，成绩公布了。
因是恢复后的第一届高考，几个阅卷教授都恨不得加班加点地挖掘优秀人才出来。
柳梦白肉眼可见地憔悴了，秦芸既要变着法子做吃食给他补身子，又要惦记早早就出门去胡同口等成绩的三个读书人。
“都去两三个小时了，按理说咱这里这么近，那邮差送过来也就半个小时的事。”
秦芸跟严华坐在屋檐下清理刚杀的母鸡，眼神却按耐不住往门口瞟。
严华哈哈一笑。
“急什么！反正咱们有两个大学生是板子上定钉的事，你还怕飞了啊？”
“你也别太张扬，一会恭贺祝福的话说说就够了，我担心少阳那孩子听了心里不好受。”秦芸暗暗提醒。
这两个男娃性格各有各的优劣不足。
袁商脑子转得快，为人处事都更圆滑，却因原生家庭的导致的感情闭塞不善于表达。
韩少阳则偏纯善天真，自尊心更甚，同时也更敏感。
严华立刻收起笑，认真偏过头想了想，“我有分寸的。”
“不过…..”她唇角抿成线，“你真要供少阳那小子复读？！你可想好了，供这么个半拉大的男娃最烧钱，你跟他非亲非故的，万一……”
“我前些年留了点钱。”
秦芸在清水盆中涮干净手指，柳叶眉柔柔笑弯，“老柳爱惜读书人，这两个孩子我看着也不错，都说读书能改变命运，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。”
“钱嘛，花了还能挣，我给了他俩一个机会，将来保不齐会孝敬我，我也算捡了个大便宜不是？”
严华重新捡起拔毛的钳子，瓮声瓮气道，“我说不过你，我就是怕你竹篮打水，那柳梦白爱惜读书人让他自己养去，丢给你算什么道理？！”
“没有老柳就没有我今天的清闲日子过，老严，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当年的处境，别说帮他供养两个读书人，就是让我给他养老送终，我都是愿意的。”
屋子里睡得昏天黑地的柳梦白突然停止打鼾，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小芸。
自然又引得严华碎碎念了一阵子。
不多时，门外喧哗声渐进，随着乒乒乓乓的鞭炮声响起，韩少阳首当其冲地跳进院子。
脸上红光满面喜气洋洋，“一个第三名，一个第二十五名！”
严华拍着大腿站起来，声音不比鞭炮声小，“啥？！是排名？！按什么排的？！”
“所有参加高考的人排的！宋姐第三！袁商二十五！”
“我的娘咧！”严华喜极而泣，连连朝屋里喊话，“老秦，快出来！你还伺候那死老头子干什么！出来！有天大的好消息！”
秦芸一如既往的端庄，仔细看的话，就能发现她进屋这段时间竟偷摸着重新把发髻挽了一遍。
柳梦白跟着出来，吹胡子瞪眼，“什么死老头？！我明明还有几十年活头！要是死了，我天天晚上变鬼吓你！”
秦芸听这两人斗嘴斗了几十年，耳根子都听出老茧了。
赶忙岔开话题问院子里大喘气的韩少阳，“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？他们俩呢？”
韩少阳伫立在门边，模样有几分怪异，眉毛紧紧拧在一起，“钱家的又来了，他俩在后面。”
上次钱家的过来柳梦白不在，这会儿听说了，突然正色起来，“哟，钱家？是那两个留学回来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