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蚁新醅酒,
红泥小火炉,
晚来天欲雪,
能饮一杯无!
行到家门口,萧锐看到了湖中凉亭煮酒对弈的两位老者,忍不住轻轻吟诵起来。这是白居易的诗,白居易是唐代中后期的诗人,所以这首诗现在还未曾现世,萧锐吟诵出来,旁边几人都觉新奇,应情应景。
“侯爷诗才无双,情景交融,好一幅画卷。不知那湖心亭烹茶对弈的是何人?”
“烹茶?这个天气可不适合喝茶,肯定是煮酒。那是三爷和裴先生,住在这庄子里赋闲养老的。赵兄如果有雅兴,可以过去看看,对弈两手解解闷。我许久未归,先到家中安顿一番。”
赵德言心情大好:“正有此意。”
翻身下马,朝着几人打了个招呼,迈步走上了湖心亭的木栈道。
萧瑀笑骂一声:“你小子肯定憋着坏呢。人家好歹是客人,初次来家,不先入门引见安排,你让人家在门外下棋?是何道理?这可不是我们萧家的待客之道。”
萧锐伸出食指在嘴边,示意大家小声点:“三爷棋瘾大,裴先生总是招架不住,老被嫌弃。好不容易来个陌生人杀杀三爷的威风,可别戳破了。”
噗……大家忍不住憋笑起来,接下来有意思了。
来到院中,各自忙碌起来,管家、护院、厨娘等纷纷上来迎接,只有萧锐在的萧家庄才有主心骨,否则整个萧家庄虽然面上平平,却总感觉没什么生气。
“打扰了,二位先生有礼。”
弈棋的二人专心在棋盘上,并不转头看他。
赵德言知道爱棋之人的性情,也不恼,就这么专心站在旁边观看。
裴寂执黑,李渊执白,眼下两人旗鼓相当,战局十分焦灼,所以两人都眉头紧锁深陷其中。
“错了错了,这一步黑棋应该下九七路。”赵德言忍不住出言提醒。
老李渊手中把玩着一根玉竹,轻轻敲了一下赵德言在棋盘上指指点点的手,“观棋不语真君子,休要多嘴多舌。玄真,落子无悔,可不能悔棋的。这一步是我早就给你挖好的陷阱。”
噗……你挖的陷阱?拉倒吧,相处几十年,还不了解你的水平?你肯定也是刚看出来的,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。
懊恼一番,裴寂只能将错就错继续下。这才回过神来,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?
“阁下是?何时来的?”
“在下赵德言,刚来,随冠军侯回来做客的。敢问二位先生高姓大名?”
裴寂哦了一声,微微拱手,“在下姓裴,字玄真。这位是我家三爷。”
“裴先生有礼,三爷有礼。”
“我家三爷不喜别人指手画脚的下棋,所以赵先生莫要开口了。”
赵德言连忙道歉,“对不住,唐突了。”
接着又下了十几手,裴寂的眉头越皱越深,老李渊却越来高高兴。旁边赵德言嘴巴已经抽抽了无数次,心里像是被猫挠一样,强忍着提醒的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