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说还好,一说便有些负气,还有些委屈,偏偏心却软了,像被他软软地握了一把。
电话那端还不依不饶,声更低,就像嘴唇压住她耳朵,一声缓过一声:“我还想抱抱你,再亲一亲你。”
唐辛脸热,心也热,一急,脱口而出,“你这不叫追求——”
又说不出叫什么。
刚好石玉也问:“那叫什么?”
唐辛脑袋里一团乱,一手攥着手机,一手无意识地描画着面前的玻璃窗,忽然对上自已的眼。
特别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自已。
嘴唇张了又合,呢喃而出:“不许追我,现在不许,等我想让你追了再说,我还不高兴呢。”
“嗯。”石玉应声,“是,得让你把这气撒了。”
原来他知道呀。
那还不和她说,就是故意的呗?
石玉确实是故意的,不是不能哄她,也不是不能求和,这些都不难,难的是唐辛这脾气。他要是主动和她说,哄几句就能好,可是过后不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事端,只要再提起来全都是他的错。
不如不提,让她自已琢磨透了,想发脾气就发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由着性子闹一通先把这股无名火发泄出来,那个时候他再哄,这事才能算真的过去。
梁桥看不得他这副不着急不着慌的样,主动说去和唐辛解释,这事自然也就说开了。
石玉摆手,“不是这么回事,你不了解她,心最软的是她,嘴最硬的还是她。相信我是一回事,和我矫情又是另外一回事,不冲突,除非是她自已彻底想明白了,也折腾够了,这事才能算完。”
梁桥都替他觉得累,两个人在一起哪儿那么多事,除非是老天爷拦着不让,那也拦不住,哪儿有那么多的弯弯绕,两个人好好的,手挽着手一路大步朝前跑不行么?
石玉拍拍他肩,提着酒杯碰过去,“要不说老天爷都是安排好的,你就得配梁言那样的姑娘,到了我这儿,是唐辛这样的,咱们俩呀,各人有各人的福分。”
“是福分么?”梁桥笑了一声,杯中酒一饮而尽,心里确定:是。
刚好石玉回:“是,百年之后,还能长睡在一处,那就是福分。”
听着是,也确实是,可现实却是一个人的日子太漫长了,不知道何时才能享到这福分。
梁桥自觉给他添了麻烦,想要再和唐辛去说又怕生出新麻烦,思来想去还是说了,藏着掖着不是个事,早晚都会知道的,早说早了,至于石玉和唐辛要如何相处,那是他们俩的事。
唐辛听了也不过“哦”了下,表示知道了,没有更多的反应。
梁桥问她是不是还在生石玉的气,唐辛斟酌过后才说:“我没生气,就是有点别扭。”
“别扭什么?”
唐辛和石玉较劲,和别人是不藏话的,直言相告:“他知道了,都不和我解释一句。”
梁桥登时傻眼,幸亏他和唐辛说了,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认知偏差有这么大,像隔着一整个银河系。
要不是亲口听见唐辛说的话,他就真信石玉的了,毕竟在他眼里石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,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人搞不定的事,可是在面对自已喜欢的女人时,梁桥只能说:石玉还是太嫩了,完全不懂女人,爱情这门课,他还徘徊在幼儿园阶段,也就是石墨那水平,还没有石墨嘴甜,更没石墨能屈能伸。
这么一想豁然开朗,怪不得幼儿园会设混龄班,就是因为有石玉这样的人存在吧。
梁桥决定就此打住,让他们俩各自去作吧,他管不了,也不想管了。
……
唐辛不让他追,石玉打过来的电话倒是每次都接,随便聊上几句,闲话家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