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辛第一次参加婚礼,清晨就被绕山的跑车声震醒了,天才蒙蒙亮。
她坐在窗口看着外面忙碌的人,问石玉:“这么早就要开始准备了?”
石玉抱着石墨也往外看。
爷儿俩对视一眼,弹了下舌逗着儿子说:“瞅瞅,你妈这人,结过一回婚了都不知道这些事,为什么?”
石墨狗腿地叫起来:“命好。”
是最近新学的词,用起来特顺嘴。
石玉拖着长音诶了一声,拍他屁股以示嘉许。
跟说相声似的。
唐辛顿觉语塞,笑了笑说:“兴许吧,赶明儿个等我再结婚的时候,说不准就知道了。”
石玉眉头一挑。
听听这一嘴的上京话,说得多溜,就是为了气他。
石玉摇了摇头,不赞同地说:“老话说,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你在这山上住了好些天了怎么看不明白。我就当你有那一天,那也得嫁个比我还要好的吧……可能么?”
要不是有些玩笑不能乱开,唐辛得和他说:那就嫁给你爸呗。
不合适。
她没说话就显得好像认了刚才的错,特老实,低着个脑袋继续看外面。
石墨伸长了手臂勉强够到后脑勺,用手指尖碰了碰,笑眯了眼睛,说:“妈妈,嫁我,等我长大。”
唐辛为难地说:“算了吧,你还有笑笑,我就不凑这份热闹了。”
石玉哈哈大笑,掂着石墨往外走,“走,咱出去看看热闹,你妈,得再睡个回笼觉,要不然一会儿困劲上来,得把你姑的婚宴给砸了,咱爷儿俩就算是摊上他们孟家了,得给你新姑父当牛作马。”
唐辛看着霞光下的背影,愣了会神,恍惚以为是她爸,抱着小时候的她在家里走来走去,说的全是这种不着调的片儿汤话,气得她妈说不出话来,又忍不住笑。
原以为睡不着,还真睡着了,一直睡到临近婚礼开始,被人叫醒。
石玉推着她去洗漱,又把梁桥放进来,人一进门就开始说话,唐辛刷着牙都听见了,探了个脑袋去看。
一看见是梁桥,就想起海岛上的那通电话。
是石玉的狐朋狗友,一丘之貉。
脑袋就收回去了,没搭理他。
梁桥满不在乎,支使着跟进来的人摆放起家伙什,悠闲地在一旁和石玉聊天,声还特大,生怕她听不见似的。
说的就是电话里的那件事,问石玉解释清楚没有,又说:“我不管你们俩之间怎么着,那是你们夫妻俩的事,关起门来自己解决,但有一样,别把我给捎带进去,这件事和我没关系。”
唐辛撇了撇嘴,听见外面又说:“我是好心好意,为了她好,我怎么不和别人说去?我怎么不管别人的闲事呢?那是因为我把她当自己家妹妹看。什么叫自己家妹妹?就像我对梁善那样,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让她今天能漂漂亮亮地出嫁,也像你对梁善,这叫自己家妹妹,就是一门心思对你好。玉哥你说,是不是这么个理儿?”
石玉想抽他。
至于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