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玉带着唐辛去了苏城,比平城更往南,却离安城还有一段距离。
石玉的时差还没完全倒回来,最好的方式是开夜车,从泉都到苏城刚好七八个小时的车程。现实却是怕唐辛睡不好,饿了还要进城去吃饭,吃不吃都会恶心呕吐,长时间坐在车上会很辛苦。
两个人一商量,唐辛同意,反正在哪儿都睡不好,不如在路上。
其实她是想去苏城。
石玉知道,阿姨和他提过一回,说是唐辛喜欢苏城,之前找面料的时候还想去苏城看看,还和阿姨说起苏城的美食,阿姨还学着给她做过两道。
到苏城时刚好天亮起来,车就像是一路迎着日出在开,唐辛醒来就看到前方的地平线上亮起一道光,如同把暗黑混沌的天地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在渐亮的日光下生得极高,树冠宽大,枝叶茂密,雄伟的气势完全不同于苏城给她的想象。
小时候父母带她到苏城玩过,此时印象全无,可能因为那时太小,吃过什么玩过什么一点细节都不记得。
石玉问她笑什么,她就摸着车窗描绘外面的景物,细声细气地说:“苏城话好听。”
“有多好听?”石玉问,孟既景的助理宗英就是苏城人,他也没听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腔调,满嘴的普通话说得极好,就连京片子都能时不时地甩上几句。
唐辛小声地笑,“你没听过这句?宁和苏城人吵一架,不和平城人讲话。”
石玉来过苏城,还真没特别留意过,不知道有多好听,但是唐辛讲话挺好听,该软时软该硬时硬,活灵活现。
他对这个省份最了解的就是安城,还是因为孟既景的关系,其次便是平城,要不是因为唐辛和石墨,他也不会去那么多趟平城,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在平城的时间比在上京还多,不是在平城,就是在去平城的路上。
现如今,还带着她到苏城来了。
天色愈亮,照得城市里都暖融融的,满带着夏日特有的江南气息。
唐辛打开车窗,朝着外面深吸了一口气。
满足又好奇的样子看得石玉直乐,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,在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上拨了几下。
“讨厌。”唐辛挥开他的手,自己抓了几下就顺了,阳光下黑亮亮的。
石玉又摸了一把,问:“你的头发是不是变软了?”
“本来就软。”唐辛可喜欢自己的头发了,特别讨厌别人碰,尤其是他好似揉狗般的动作。
被他这么一说,她又摸了摸,还真是,比以前还要软一些。
“因为怀孕吧。”她解释着说:“上次也是,我看网上说的好像是会这样,一直到生完石墨之后好久才变回来。”
石玉的堂姐和表妹都有过怀孕生产的经历,他都见过,却没试过去摸摸她们的头发,不知道还有这种变化,挺新奇。
他不了解别的女人什么样,但是唐辛的头发本来就软,这会摸上去更是软得不可思议。
石玉喜欢她的头发,摸起来特别舒服,抱着她晃荡的时候尤其是,摇来摆去跟块乌黑缎子似的,衬得人更白,触感和视觉的双重刺激会令人无比满足。
唐辛可不觉得他那叫喜欢,偶尔忽然攥住了缠于手上腕间,弄得她要死,活像个疯子。
这不,手又伸过来了,缠了一缕在手指上,又用指尖去碰她的脸,顺着耳朵滑到脖子,特别痒。
唐辛躲不开便佯怒瞪他,他就笑,流连在颈间又从下巴移上去,在她嘟着的嘴唇上碰了碰。
外面的街道上渐渐响起各种声音,从大开的车窗传进来,特别有生活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