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晃竟然都过去十来年了。”
章时序感慨了一句。
金夫人在一旁笑着附和道。
“那是章大人也不过才十六岁,短短十二年,您已经是当朝巡抚大人了,而我们家这位,现在还待在这个县城呢。”
县令和金夫人都是和安县本地人。
当年章时序提前两年便离家赶考,正逢和安县时遭遇山贼,书童被杀包袱被抢,独身一人流浪在这和安县中,靠着卖字画赚取接下来的盘缠。
而当时的县令和金夫人已经成婚,金夫人娘家是和安县最有名的富商,在夫人的帮助下,金县令的备考生涯过得那叫一个滋润。
金县令天赋有限,连考了两次都落榜了。
好在金夫人一直默默支持他,独自承担起了养家育儿的责任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金县令在某书店看到了正拿着字画来卖的章时序。
虽然年龄相差甚远,但两人却一见如故,交谈甚欢。
听闻章时序的遭遇后,金县令当即便回去与夫人商量,腾出一间客房给章时序暂住。
当年章时序虽然才十六岁,但言谈举止却沉稳老练,才华更不用多说,多念了那么多年书的金县令到了他面前也只能自称学生。
金夫人当即便派下人腾出客房,接纳了章时序,并借他银钱供他读书。
两年后两人一同科考。
章时序连中六元一举成为状元郎,而金县令虽然远不如他,但也得了个好名次,分派到了和安县做了个县蔚。
这么多年来,章时序犹如金龙入海,在朝堂上大展拳脚,深受陛下重视和信任。
而金县令也没那么多汲汲功名之心,安安心心在和安县当起了县令。
时隔十年再见,初到时的拘谨很快因为金姝的加入变得和谐融洽了不少。
“我还记得,当时我喊您章叔,您便敲我的脑袋,让我喊章哥哥。”
只差了十岁,喊叔确实有点不对劲。
金姝这句话不禁让章时序失笑。
“当时见你好玩,逗你罢了,如今你还是叫我章叔即可。”
这话一出,直接让一旁的金夫人面露震惊之色。
巡抚可从不会与官宦人家攀扯任何关系。
这次请他来做客,也是做好了避嫌的准备,只当是同僚小聚。
没成想,一向在官场中谨慎小心的章时序竟然会主动让金姝喊他章叔。
这一声喊出来,可就变相承认了自己与金家的关系匪浅。
金夫人本想着轻轻拉一拉金姝的胳膊提醒她赶紧喊人,没成想金姝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,轻轻喊了句。
“章哥哥。”
姑娘声音清软,却没有半分谄媚,听着让人心底不会产生任何不适。
“您毕竟只大我十岁,喊您章叔却是显老了。
外人在,您是章大人,家里人在,我便和小时候一样,喊您章哥哥。”
这个章时序现在是朝中重臣,说话相当有分量,如果能和他处好关系,这对金姝要做的事情也有好处。
能当朋友的人,金姝是万万不可能会往外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