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争通常都是很混乱的,郁督山下的战争尤其的混乱,首先作战方就很多,不是简单的敌我双方。
最先跑到这里来的是自封为伊特勿失可汗的咄摩支,他带领着一部薛延陀的人,路上还掠夺了一部分不知道是哪儿的人,反正见人就抢。
咄摩支这个组织成员的构成本身就很杂了,内部的意见一直也没有统一过。
有人主张占领郁督山,在这里扎根;有人主张暂时驻扎在郁督山,早晚要打回薛延陀;有人主张继续远走,这里不安全;有人主张还是回薛延陀吧,外面不好混。
咄摩支这个大可汗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着,不是对外打仗,就是对内扯皮。
咄摩支来到郁督山之后,陆清便带着候龙归的人追了上来,他带来的人也不纯粹,有候龙归的人,也有薛延陀的人,还有半路划拉来的人。
陆清手下的人来处不同,目的也不同,候龙归的人盼着他能举起反唐的大旗,早点实现复隋的伟大事业;
薛延陀的人盼着他能消灭咄摩支,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;被抢来的人就盼着能活着离开,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炮灰甚至是食物。
陆清从来都不是一个复杂的人,他的目的也很简单,就是过日子呗,在哪儿还不是混个日出日落?
他不急着打胜仗,打赢了能怎么地?回到薛延陀跟李承乾混日子,也不比在这边逍遥多少,不都一样吗?
再说了,这仗要是打完了,他不就没事了吗?
候龙归的人天天催他实现复隋大计,他手头这不是有事在忙吗?慢慢忙呗,不着急,当叛国贼子着什么急?那是一条通往黄泉的高速路。
陆清想要的就是所有人都有事做,只要乱起来就行,管谁和谁打呢,打就行啊,他反正不在乎,只要不打大唐,他们互相打去呗。
在多种因素之下,双方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默契,就是几乎天天都在打仗,但伤亡并不惨重。
这种奇妙的平衡,突然被一支军队给破坏掉了,那就是大唐出兵了,李世勣来到了郁督山下。
唐兵一到,咄摩支的人就慌了神,有的人主张赶紧逃跑,再不跑来不及了;
有的人主张联合山下那帮畜牲,大家好歹都是在草原上混的,合力同心去对抗大唐;
也有的人主张向大唐投降,有大唐做后盾,吃不上肉也有汤喝。
同样的陆清手下的人也分成了好几派,有的人主张悄悄离开这里,让唐兵和咄摩支互斗,咱们躲远点看热闹,等到残局再来捡个便宜;
有的人主张赶紧给唐直送信,让薛延陀派兵前来支援,万一唐军跟咱们动手,咱也得有所防范才是;
有的人主张抓紧把咄摩支拿下,到时候无论如何手里都有一个人质,把他交给薛延陀也好,交给大唐也好,都是一份功劳。
陆清谁的意见都不听,他是个懒人,懒得动地方也懒得打,就来个静观其变。
陆清也没办法,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些人留在了郁督山,没让他们向大唐进范一寸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