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菊花岛已近在咫尺。冷慕云吩咐岑世景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抛了锚,准备在此等候巨鲛出现。
此时,飞云号已经到了暴风雨中心,几人高的巨浪将船晃得倾斜。若不是紧抓着桅杆,甲板上根本站不住人。
眼下虽已刚刚立秋,天气还未真正转凉,但这大海中央却与陆地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季节。冷慕云此刻已全身湿透,被那刺骨的海风一吹,止不住地冷颤。他倒吸着凉气,环视四周,不愿放过巨鲛的一丁点踪迹。可眼下本就天色已晚,再加上乌云密布,整片海面犹如夜晚一般,难以看得真切。
忽然间,一道闪电将整个菊花岛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,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。而就在距离飞云号几尺开外的海面上,一条水柱从水面喷射而出,向上喷了足有几尺才散落下来。在那一瞬间的光亮下,冷暮云隐约看到一只小舟长短的巨鲛,半个头顶露出了水面。那巨鲛头顶光滑,在闪电的照射下反着白光。
“它在那儿!”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,冷暮云叫了出来。
此时其余四人也都来到了甲板上,纷纷抓着船舷,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。顺着冷暮云手指的方向。他们看到那只巨鲛再次将半个头浮出水面,又是一条水柱向半空射去。
“岑兄,我们放两条小船下去。”
岑世景立刻会意,打开甲板上的暗门,招呼着其他三人一起下了甲板舱。不一会儿,便抬了两艘小船回了甲板。小船中装了不少鱼叉和绳索,显是专门为巨鲛准备的。那鱼叉长近四尺,绳索中也绞了几股细铁丝,看起来比那挂帆的绳索还要结实。
戚宥成看着小船满脸犹豫,“这船看着好似还没那巨鲛大,我们就划这个过去?”
“没事的,放心。”冷暮云没停手上的动作,给岑世景使了个颜色,两人便一人一头将小舟扔进了海中。小船随着海浪越飘越远,在茫茫大海中更显得单薄。
“我和岑兄先下去,你们三个跟上。”说罢,冷暮云便提了轻功纵身一跃,身子向不远处的小船飞去。只见他一脚脚尖轻点船尾,另一只脚随即踏入小船,稳稳地落在船上。如此一个大活人从那几丈高的地方跳下,落地却似羽毛一般轻巧。
岑世景下来时却不如冷暮云那样飘逸,他一脚踏入小船船舱,脚下的船立刻侧翻。亏得冷暮云手疾眼快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帮他稳住身形,不然他自己落水不说,这单薄的小舟多半也要调了个。
“谢谢。”岑世景惊魂未定,这句谢谢倒说得真诚。
冷暮云向巨鲛望去,那巨兽吐着水柱越游越远。时间紧迫,他来不及跟岑世景客套,递给他一只船桨,两人便向巨鲛划去。
暴风雨中巨浪滔天,照理说这一叶小舟是如何也不能逆浪而行的。冷暮云和岑世景每一划都携了内力,小舟竟也不快不慢地向巨鲛追去。小舟两侧的海水被船桨拍打得水花飞溅,瞬间白花花一片。
二人划出去刚刚几丈远,就听身后一声惊叫。冷暮云回头一看,只见戚宥成扒着飞云号船舷外侧木檐,身子半悬在空中。岑世景见此情此景,心道八成又是戚宥成在搞鬼。但从渊派现下毕竟还要仰仗少元派,岑世景也不便跟冷暮云多说。
冷暮云看了看巨鲛,又看了看戚宥成,一时拿不定主意。飞云号那边,徐正已向下悬了一条绳子,可戚宥成不知怎的,抓了好几次都没能抓住,还不时地叫嚷几声,声音发颤,听起来害怕得很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冷暮云低喝了一句“回去”,便抬手要往回划。
此刻,却突然见一个身影从飞云号甲板上一跃而下,到得半空中,一手抓住了戚宥成衣领。这人脚下踹了一脚船舷,握着绳索的手用力收紧,眨眼间两人便回到了甲板上。
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,冷暮云这才看清,拉戚宥成上船的那人竟是任秋星。
此时冷暮云所在的小船距离飞云号已有一段距离,冷暮云冲任秋星抬手抱拳,对方也抱拳回应。
飞云号甲板上,戚宥成依旧惊魂未定,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,白着一张脸浑身都在打颤,哆嗦着对任秋星说了句“谢谢”。任秋星则依旧一副冷脸,全然不接受这句道谢,反倒是附在戚宥成耳边轻声道:“别太过分。”
戚宥成心中一惊,莫非自己的计谋全被他瞧见了?心中忐忑,但脸上却一副无辜之相:“任兄,你说什么?”
任秋星懒得与他多话,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去搬另一只小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