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卿尘刚转过山崖,江洋便一路小跑着凑了过来与他同行,“师兄,刚才少泽和林羽的话我都听见了。关于暮云此次被楚夕重伤,你就未曾有过半点怀疑吗?”
文卿尘停住脚步,挑了挑眉:“难道就连你也怀疑暮云是逃回来的?”
江洋倍感冤枉,急道:“哎呀,怎么会,三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?不过楚夕这次没有杀他,确实不像他的一贯作风。我在想,他会不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?”
文卿尘低头沉思,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通通想了一遍。冷暮云回来时虽身受重伤,却全无中毒迹象;在门内养伤这几日,除却内伤回复缓慢,也并无其他异样。纵观整个江湖,这几日也并未发生什么大事。楚夕的阴谋到底是什么?
文卿尘想不通,抬头看了看江洋,“你有什么看法?”
江洋摇头道:“其实我也没想明白,就是瞎猜。总之以后咱们要小心些,那楚夕阴毒得很,让人防不胜防。”
文卿尘沉吟道:“这几日我们要多些留意暮云,他那内伤总也不好,也是愁人。”
江洋见不得大师兄忧心忡忡的样子,一手搂上大师兄肩膀道:“先别想了,咱们谨慎点就是了。你猜,小师妹现在在做什么?”
山崖的另一侧,四名浮玉弟子正围着一个角落不知在看些什么。文卿尘走到他们背后才看清,这四人之中正是蹲在地上专心采药的小师妹古若紫。其中一名弟子道:“师姐,咱么都采白翎草,你采野月莲做什么?”
古若紫虽名义上是浮玉门大师姐,但正值二八年华,比门内大部分弟子都还小几岁,况且她生性豁达,时常跟这些弟子们打成一片,称兄道弟,这些“师弟们”跟她开玩笑也就毫无顾忌。再说这野月莲这种草药,在这天虞山上本就少见,四月又非采集的最好季节,古若紫的竹篓中却满是野月莲,一颗白翎草也没有。
“我就是喜欢采野月莲,你能拿我如何?”
“可你这么采下去,还哪有时间采白翎草?回去不怕被罚吗?”
草药的多与少、繁与衰,都不是人可以左右的,所以采多采少本就没有严格的规定,但是为了鼓励大家多采,文卿尘还是制定了一套奖惩制度。不过这制度实行到今日,几乎只剩下了奖,从未有过惩。
“大师兄那么疼师姐,肯定舍不得罚她。”
古若紫将一棵刚刚被割下来的野月莲放入竹篓,回头道:“我可不能让大师兄因为我坏了规矩。”
“那你要怎么办?”
古若紫一伸手,爽朗地一笑道:“你们每人分我一点不就成了。”
众弟子面露难色,“师姐,我们采的也不多……“”师姐,这不合规矩把……“
“不给是吧?我回去告诉我爹去。”古若紫一点也不担心。
一听这话,围在她身边的那四名弟子立刻蹲下打开自己的竹篓,纷纷捧了一大把白翎草放入古若紫竹篓内。一下子,古若紫变成了竹篓最满的一个人。
不远处的江洋早已笑得前仰后合:“这个小师妹啊,真有两下子。”
文卿尘一向疼爱这个小师妹,自是不会去帮其他那几名弟子不平,只是不解道:“不过小师妹采野月莲做什么?咱们门内药房里又不是没有。”
江洋双臂交叉在胸前,似是胸有成竹:“大师兄,小师妹做这等奇怪之事,还能为了什么?”
说着,江洋冲文卿尘使了个颜色,文卿尘即刻会意。就在这时,只见古若紫穿过人群,背着竹篓兴高采烈地朝两位师兄跑来。
“大师兄,我的白翎草采满了,想先行一步回去。”
文卿尘虽不知道她急着回去做什么,但也猜了个大概。他佯装抬头看了看天空,又看了看古若紫的竹篓:“你今日采得倒挺快。不过午时刚过,师兄弟也都在这天虞山,你一个人回去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