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时间的车头往回看,这种感觉就像潜水,潜得越深视野就来的越模糊,可以想象的空间也越广阔。伴随而来的失落感也越大,挤压着、碾拽着我的心。
晓媱全名叫辛媱,“晓媱”是我给她起的昵称,私下里我也会称她是我的“心药”——有她在就有快乐在,能驱散我心里所有的忧愁。初中时期的她特别爱笑,她的嘴唇略厚,天生自带浅玫瑰色唇影,笑起来双侧凹陷,有一对迷人的梨涡。
“你们在一起有三四年的时间吧?"小曦微微撅起嘴,右手掌托着下巴,食指在腮帮区域慢慢划着圈圈,像在思考什么。
"嗯,两年多,快三年。”
“你怎么舍得分?”
“当然舍不得,但是没办法,最后也没怎么去强求挽留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当时谁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分。恋爱刚开始的时候,我和她两个人特别有默契,书信往来一封接着一封,不停地写,往往是一封信才寄出去,对方的上一封回信就送来了。班上其他人都是两三周收到一封信,我们是一周收到两三封,而且厚厚的有十几张纸。”
“会有那么多话要说吗?”
“对啊,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神奇。而且我们都能自然而然地预想到对方会说的话,从天气到心情,从吃饭到穿着,从课堂趣闻到寝室卧谈,总会有太多太多可以分享的事情。”
“真佩服你们,那后来你们写的信都有保留下来吗?”
“有的,一直到前两年,我家搬到新房去住,搬迁中大部分信件都丢失了。”
“你写给她的呢,有存留下来的吗?”
“她啊,哎,她跟我说过,我写给她的那些东西早就不见了——她没有保留东西的习惯,总是丢三落四的。”
“太可惜了!那么多信件,加起来起码有好几十万字了吧,都够你们合著出一本书了。”
“欸,你这个主意确实蛮好的!”
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,雨点叮叮咚咚小心翼翼地击打玻璃窗,就像那几十万个字词叮叮咚咚小心翼翼地敲击着我的心。
雨水先是在玻璃窗上聚集成潭,然后跟随火车一起飞速前进,潭水瞬间被撕裂成一条条小溪流,在我们的眼前蜿蜒曲折。
“现在你想清楚了吗,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晓媱。”
“青春的萌动吧!那个年纪对异性真是迷之好奇,刚好身边有一位这么玩得来的女孩,自然而来就好上了。”
“对哦,那个年纪那样的恋爱,更多的是以貌取人,很少到达思想层面。”
小曦突然之间的成熟论调,让我觉得又诧异又惊喜,她也不过才19岁而已,竟然能领悟到恋爱的思想(灵魂)层面!
“对她的好感,可能不仅仅因为她的笑和她的开朗,更重要的是一个具体的小动作——这个小动作一直根深在我的年少记忆里,挥之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