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社交界,这样打探别人私下里的风流韵事是一种不礼貌甚至不太得体的事情,但是阿尔贝却满不在乎,同时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好友干了什么不好的事。
不过,在吕西安看来就不是如此了。
“阿尔贝,答应我。别把这事儿外传好吗?毕竟这事关玛蒂尔达的名声。”他直接默认了阿尔贝的疑问,“玛蒂尔达的事情朱莉也知道了,她很为自己的妹妹担心。”
“哦,当然了,你想到哪儿去了?我怎么会外传?”阿尔贝笑着摆了摆手,“放心吧,这可事关于我的上司和我的好友的名声,我知道分寸的。”
“这就好……”吕西安松了口气,然后又显得有些迟疑。“可是,夏尔和玛蒂尔达老是这样也不太好吧?毕竟……毕竟他都要结婚的。”
“如果他们两个本人都没有意见,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?”阿尔贝倒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。娶那位特雷维尔小姐可不是一个轻松活啊,我们怎么忍心不让夏尔去放松一下呢?玛蒂尔达我虽然见得少,但是可是个有头脑有才情的女子。她既然自己做出了这种决定,那么我们就更加没有资格插话了。不是吗?就任由他们继续交往吧”
阿尔贝当然不会知道,就凭他的这几句话。夏洛特是会一辈子恨上他的——当然,就算知道,他也不是很在乎。
就在他们还在闲聊的时候,阿尔贝突然感觉远处好像有什么异常的动静。
然后,他马上集中起了注意力,看向了远方枯黄的草丛。
很快他就发现,那是一只野猪,看上去是出来觅食的,身形已经被冬天折腾得十分瘦弱。
算了,也可以作为一个合适的目标了。
他拿起枪来,然后瞄准了那只猎物。
“砰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就在这两个人还在闲谈的时候,他们话题中的一位中心人物却并没有多少这种闲适的心情。
此时的玛蒂尔达,正呆在自己布置得如同书房一样的卧室里面,紧张而认真地工作着。
她一边看着旁边的文件,一边手不停笔地在纸上写着信件,同时做着两份活却并没有显得有任何不适应的样子,笔下的字迹仍旧十分秀丽。
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工作,但是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枯燥的活计。当年她为自己的爷爷充当秘书,现在同样也在为父亲做同样的活,而且干得一如既往的好。
也正因为多年来对家族贡献甚大,所以在家里她某种意义上也享受着可以自行其是的权利。哪怕心里略微有些疑惑,但是父母亲也从来不管束她私下里的行为——这是她用自己的辛劳和脑力所换来的优待,也是她自己挣来的权利。
虽然她把这种权利用在了一种奇怪的地方,但这毕竟是她的自由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直到太阳已经快要升到天空的穹了……想看点其他的东西都很难。”
然后,她伸手向会客室桌子上的那一堆报纸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。
这些都家里订阅的报纸,玛蒂尔达每天都会摘要性地看几分,以便了解各个政治派别的舆情。而最近德-博旺男爵的儿子的死显然是最为轰动性的新闻,连续几天一直都占据着报纸的头条,现在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,大家莫衷一是,显然已经把它当成了茶余饭后最大的消遣。
那些报纸为了销量,一直都在报道警方调查的最新进展,然而以玛蒂尔达的眼光来看,这些报道只能证明调查其实没什么进展。
因为当天下雨,而且凶案发生在下半夜,所以并没有多少目击证人,警察们花了很大力气,才调查到在凶案当天,有一个个子不高、穿着厚重黑衣的男子在公馆所在的街道附近逡巡的证言。
这个男子很快就被当成了重要的线索人物,被警察们疯狂地寻找着,乃至那位男爵本人也在报纸上写了大笔的悬赏,希望能够逮住他。
可惜这个线索实在太模糊了,因此虽然有许多人对这笔悬赏十分动心,但是直至现在还是没有抓出这个黑衣人。
“萝拉很走运是吧?”玛丽突然笑了起来,只是这个笑容里面却看不到多少愉悦,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,“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变成了几亿财富的唯一继承人。”
玛蒂尔达皱了皱眉头,她不喜欢这个名字。“她确实挺……好吧,挺走运的。”
“是啊,真是走运。”玛丽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奇怪的笑容,“她从前就那么自负,以后恐怕会更加目中无人吧?玛蒂尔达,她对您恐怕一直意见都很大……”
“您到底想说什么呢?”玛蒂尔达直接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我想说的事情很简单。”玛丽抬起头来看着玛蒂尔达,“您是相信命中的幸运呢?还是更相信努力带来的奇迹呢?”
“嗯?”
“我那天晚上喝了酒,然后留在了画馆里,然后我找了个小房间休息——没人看见我,我在那里呆过好几年,熟得很。”玛丽皱了皱眉头,但是语气却还十分镇定,“然后,在半夜的时候,我听到了很轻的响动……于是我就跑到了窗户边,您猜猜,我看到了什么?”
“什么?”玛蒂尔达反问。
“然后,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男装的人,从后门溜了出去。”玛丽以一种令人震颤的语气回答。“一闪而过,然后融进了黑夜当中。”(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