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似乎被冻结了，一点点清风吹过，都能被感知到，她听见心跳像敲门声那样叩个不停。
“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她状若无事的移开下巴，心跳声也因为说话声变小了。
沈北耐心听着，可看她的眼神灼灼，恨不得将她洞穿看透。
宋月笙轻咳两声，试着把手抽出来，试了几次无果后就作罢了，“就刚刚回来的路上，季老板问我要不要跟他合作，他出钱，我们出力，盈利三七分，这也是他今天来找我要说的事。”
“你答应了？”沈北问得有些无力，就像高山的兰草，突然遭遇暴晒，叶子焉得耷拉下来，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。
“没有，我只是说回来跟你商量再给答复。”没有看出他有异样，宋月笙如实回答道。
沈北原先暗淡下来的眼神，忽然亮了，不知道是天快暗了，还是她听错了，沈北说的话恍如在跟她撒娇，尾音都带着波浪号。
“不要跟他合作，好吗？”沈北弯下腰，他们刚好四目相对。
这一刻，她鬼使神差一般，就这么点头答应了，看见他嘴角勾起的笑，她也不知道怎么，就跟着笑了。
“你是吃醋了吗？”她也就是那么一问，没想到沈北居然真答应了，再看他瞬间就变红的脸，宋月笙嘴角也不由得慢慢拉大。
两人牵着手，并排走在一起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最后重合在一起，似依靠，又似相拥……
柳青青在门口等得望穿秋水，结果两人的手还牵着，她怀疑跟她分开这两个人的手就没松开过，光天化日下，宋月笙怎么那么不要脸呢？
沈北视若无睹拉着宋月笙从她身边走过，快到门口的人时候又走了回来，而且是单独走过来的，柳青青原本黯淡下来的眼睛，忽然又亮了，可是沈北下一刻说的话，彻底让她挂不住脸了。
“不想以后面上太难看，我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月笙了。”沈北说得很慢，却非常认真。
“我没有啊……”柳青青紧张得不过四个字也回答得磕磕绊绊，两手垂在身侧，不安的掐着掌心，掐出印子来也还是慌乱。
“上次在山上跟你相熟的年子瑞为什么也出现在那里，还有刚刚你帮着年子瑞，反而在我这说是月笙给你下的套……”
“是不是宋月笙说我什么坏话了？”柳青青第一反应就是宋月笙刚才把所有事抖搂出来。
柳青青想去抓他，可连衣袖都没碰到就被沈北避开了，她也变得更急，开始为自己找理由辩解，“阿北，你千万不要相信她，她一直就想赖着你……”
“那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？”沈北问她，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声调一下冷了好几度，眸里的光变得森寒，用像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，目光酽酽。
柳青青没听出这话里有什么歧义，忽然扭捏了，“如果你不介意，不管你有什么事，都可以跟我说说。”
“我知道你太善良，救了宋月笙又不好赶她走，可她没表面看着那么简单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你不方便拉下脸，我可以帮你这个忙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沈北脸色全黑，眼睛里写满了失望二字。
柳青青一怔，就见沈北径直往后退了两步，态度转变快得像一下从天上直接掉到地上，瞬间天差万别。
沈北对她未曾这么严肃。
“在这之前，我还能把你当个妹妹看待，可现在包括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，就算无意碰到，也请你装作不认识，我不想月笙误会，更不想跟我媳妇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扯上关系。”
“你做的那些事月笙不追究，我也不会多说什么，可往后再让我知道你又对月笙做了什么，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情分！”
柳青青听了他的话，脸色惨白，咬咬牙，“是宋月笙吗？”一定是她，不然阿北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？
沈北看向一直站在那的身影，眼眸柔了几分，再对上柳青青，眼底温柔立刻消失殆尽，仿佛刚才只是幻觉罢了。
“肯定是宋月笙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对不对？”柳青青急切道：“她一直讨厌我，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……”
“月笙是我媳妇，我不相信她去相信个外人，可能吗？”沈北听不下去。
柳青青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，话是没错，可用外人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，她只觉得心寒。
过去这么多年，在他眼里，还比不过只出现了两个月的宋月笙么？
眼眶逐渐变红，可沈北对她没有一点男人所谓的满腔柔情，甚至眼里生出厌恶。
“如果宋月笙没有出现，你跟我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！”沈北知道她要说什么，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。
从沈北那里得到的答案伤到她了，她有想过把心意向他敞开，就算阿北迫于现状没法回应，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，这么直截了当，没有一丝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