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梓坐在窗边听酒桌上的二人随意聊着,也将故事听了个完整,总结出的结果便是,那锦袍男子看似痴情,却也薄情的很,这般随意就认定那女子变了心,与这长安城中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分别,当即对那锦袍男子生了几分厌恶之心,便叫六兄早些回家。
……
“公子,世子殿下来了!”程梓与程明轩一到家,小厮便迎上来禀告,穆云澜晌午就过来了,已经等了两个时辰。
“六兄喝了些酒,不便见客,世子有说是何事吗?”
“世子殿下未明说,不如奴扶公子歇着去,小娘子过去看看吧!”
程明轩之前在积石山从不沾酒,今日虽然只是陪着小酌几杯,但到家的时候也已经生出些醉意了,昏昏沉沉只觉脚下软绵绵的,只想躺下休息片刻。
“世子殿下,这花可有意思了,你碰一碰它,它就立马合上叶子,你瞧!”
程梓一回到随园就听到赵曼蕴正献宝似的同穆云澜讲话,两人蹲在自己那小花园旁边,甚是感兴趣的样子,连她走近都没有发现。
“穆二兄?”若不是俩人在随园待着,她真以为他是过来找赵曼蕴的。
“梓妹妹,听赵媪说你和明轩出去了,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?”他过来自然是为了程梓,但未订婚的男女私下见面也就罢了,总不好明明白白说出来,便借着程明轩的名头。
“六兄在外喝了几杯酒,不胜酒力,先回去歇了,世子若是有事,便先告于我吧!”,他二人并不十分相熟,但听说在随园的等了近两个时辰,难道真有急事?
“都是不打紧的事,他若醉酒便歇着吧,我今日找你也是有事要商议的!”原本程梓及笄礼过后,他二人的婚事便要提上议程了,但她母亲刚去世不到半年,免不得这婚事要推迟。不过她既然已经回来了,索性知道了这件事,两人能在大婚前培养感情,于以后的婚事也更顺理成章些。
“既然小妹和世子殿下有事要议,那我就先回房了!”其实赵曼蕴是舍不得走的,那世子殿下博闻强识,长得又英俊飘逸,她一颗真心早就落在他身上了。
“表姐,我给你带了些卤味,你去找赵媪给你调些佐料,沾着吃特别好吃!”
祖父若是不在家,程府中晚饭一向都是各房各自准备的,近日朝中事务繁杂,祖父都是掌灯时分才回家。赵曼蕴饮食习惯同程梓兄妹不同,是以晚饭都是自己在小厨房做了,一个人吃。
程梓今天带来的卤味恰好就是刘师傅亲自烹饪的,程明轩嘴馋非要打包带走些,刘师傅为人热情,给了许多,赵曼蕴不与他们同桌吃饭,不若分她一包让她按照自己口味沾着吃也好。
“多谢小妹,只是我晚间食素,这肉就不要了,小妹也要少食些才好!”说完还撇了眼程梓肉嘟嘟的腰身,摇曳着不堪一握的腰身转身走了。
程梓递出去的手只好尴尬的收回来,她骨架小浑身软绵绵的都是肉,倒是赵曼蕴只比程梓大上一岁,却已经褪去了一身婴儿肥,亭亭玉立,看着纤瘦曼妙的很。
“偶尔吃一次也无妨,闻着味儿像是天香楼的老掌柜秘制,阿蕴妹妹不吃真是可惜了呢!”穆云澜见程梓尴尬的收回了手,只好开口替她解围。
“穆二兄也知天香楼的刘掌柜?”
说来程梓父亲与天香楼的老掌柜认识也是缘分,那时赵氏刚怀上孩子,因着是头胎且两人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,程梓父亲自然事事尽心的很,一日夜里赵氏馋嘴的很,非要吃外边酒楼里的卤肉,还要沾着辣椒和醋。月黑风高的哪里还有酒楼开着,程父转了半个长安城别说酒楼,都未见一家亮着灯火的饭馆。倒是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,闻见里头飘来阵阵肉香,遂厚着脸皮想讨上一块,敲了许久的门也无人应声,正想作罢,里头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却开了个门缝。那主家并非靠售卖卤味为生,而是儿子远行归家,想给儿子做顿好吃的,恰好被经过的程父闻到。那秘方是不外传的,肉也不对外售卖,但看程父真心要求,便予了一块。后来不知遭了什么变故,听母亲说那一家命苦,满族只剩了个老人带着个六岁的孙儿,倒是从此以后,那老人去天香楼做了个掌柜,常常亲自做了卤味给程府送来。
“还是你父亲带我去吃过呢,只是刘掌柜年事已高,如今很少下厨了!”
程父曾指导过穆云澜一段时间的书法,那段时日,他还不知家中给他和程梓订了婚约,私下里常常在想,若是程父能做他的父亲就好了,程父温和耐心,经常面容和善的鼓励他、劝导他,不像他的亲生父亲,练武之时总是十分严厉苛刻,板着脸叫他看不出对错。所以后来得知可以做程父的女婿时,他是十分欣喜的。
“不知父亲如今独身在外是否一切安好”,自母亲去后,父亲不愿睹物思人,便收拾了行李去游历山水了。
“先生应该也快回来了!”
“嗯?”
“你忘了,你快要过生辰了,及笄之礼算是大事!”
对呀,自己已经十五岁了,柳绵月份比自己小,柳夫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及笄之礼了。母亲去世了,那父亲肯定要回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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