漕城南城门
冯谖等人终于确定了自家主公是被沛南山长与寿人挟持在手,之前一直默不作为,然此刻冯谖却怒极攻心,准备一剑取下那贼人百里沛南的头颅,以报这欺瞒、与敌里应外合、掳走他主公等等恶状之恨。
却不料被莫荆手中一柄墨剑给挡下,冯谖常年手中所卸那一柄破破烂烂的厚剑观而不显,实则与墨剑乍然相碰撞却不弱半分,堪堪一分为二之势,只是莫荆亦非吃素之人,剑道高明亦力大无穷,一时并不给莫荆有任何穿插的空隙。
而魏腌等人一面忌惮寿人之毒烟,不敢冲军而大面积压上,只得一些内耘武艺的将领仗艺而随冯谖其后,但他等虽勇愤于心,却碍于孟尝君性命在人之手,左右维艰,退不得进不得。
一时之间,局面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原本与楚军交锋敌对的寿人,一下便将全部矛头对上了齐军,这还真叫人乍舌瞪目。
“百里沛南!休得伤我主公一根毫毛!”冯谖见急攻不下莫荆,便隔空朝百里沛南怒喝一声,他内力深厚,这一声饱含真气与戾狠,直震得人周边人耳膜生痛。
上方立于南城门城墙桅杆侧的楚沧月与另一人放下棺材,盯注着下方的场面,露出不一的神色。
“出不出手?”
一身飒然冷然的楚沧月临渊而立,霞姿月韵,他道:“且等等,看看这百里沛南究竟打算做什么。”
下方,沛南山长本不识武艺,只当受其所力,面色白冷了一下。
他稳住手腕,左右侠客剑护,他将手中长剑更近孟尝君的肌肤一分,声音却没有一丝动摇,喟叹一声:“冯谖,你救不了他的。”
那话语中,竟是异常铁腕冷血。
想来,他要杀孟尝君的决心十分坚定,而这样一面的沛南山长是所有人不熟悉的,甚至是惊讶的。
魏腌气极败坏地赶到冯谖的身边,怒瞪了一眼阻挡他们朝前的莫荆,便看向沛南山长,他那张刚毅憨忠的面容上露出的全是失望跟震惊:“沛南山长,无论你是什么人,都毕竟在齐国生活了这么久,主公一向待你以诚,从不曾亏待,你何以恩将仇报,对我主公施以毒手?”
魏腌一直对沛南山长崇敬有加,却不料现实的一切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。
他没有想到,他竟是这样的百里沛南!
沛南山长回视他,清澈明鉴的双眸覆上一层薄冰,不淡不咸回道:“他孟尝君待我以诚?呵,魏腌、冯谖,如他这般早于私底下与秦国勾结通敌卖国之贼,我何以算恩将仇报?”
魏腌闻言,呆了一下,待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时,额上蹦起的青筋直跳,反射性反驳道:“简直胡言乱话!我主公乃宰相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怎会做出此等事来?!”
不止是他,苏错、司屠等人亦怒懑攻心,斥口反驳。
而冯谖却明显一震,他攥紧拳头,看着沛南山长的目光有着惊愕与……杀意。
他……怎么会知悉此事的?
主公与秦国公子私下结盟一事着实秘密得紧,若非他插手从中牵线之故,只怕这世上唯有主公一人得知。
他既知此事,便绝不得留,待他救下主公后,定将他诛而杀之不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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